第69章 赌斗升级,破舍擂(四轮推荐晋级,求追读,第二更)
宋老夫子脸色一沉,不悦道:“姜教谕,陆寒此番简化‘圆字符’,立下如此大功,难道还不足以让他重回上舍?”
姜教谕面色微冷,回道:“简化书符之功,自当由朝廷给予封赏。只是在下忝居上舍教谕之位,这县学规矩,却绝不敢有丝毫违背。”
宋老夫子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反驳。
这时,刘老山长却依旧笑眯眯地说道:“姜教谕,你莫不是在质疑老夫这个山长的决定?”
这话从这位平日里极少过问县学事务的山长口中说出,分量着实不轻。
姜教谕神色数变,最终还是低下头,恭敬说道:“姜某不敢!”
恰在此时,陆寒突然上前一步,双手抱拳,对着刘山长说道:“学生有一不情之请,恳请山长恩准。”
“两日后,便是学生与陈永年约定的赌斗之日。”
众人听闻,眼中皆是闪过一丝疑惑,实在难以理解陆寒此举的意图。
方才刘山长才亲口取消了赌斗之约,他却为何又旧事重提?
在场众人都看得明白,刘山长此举乃是为了嘉奖陆寒简化“圆字符”的功劳,特意以山长之尊为其免去后顾之忧。
毕竟,以陆寒如今九品的境界,即便书符技艺超凡脱俗,又怎能与已踏入八品三层的陈永年相抗衡?
此刻,就连刘老山长眼中也露出一丝讶异之色,静静地等待着陆寒接下来的话语。
陆寒深深一躬,长揖至地,说道:“刘山长,学生欲与上舍诸生进行一场……破舍擂!”
“若学生侥幸获胜,按照县学破舍擂的规矩,自然能够进入上舍。”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所谓破舍擂,源自先圣周游列国时与百家争锋的旧例,经由数千年演变,渐渐成了大周县学一桩规矩。
在大周县学之中,依据儒生的修为分为上、中、下三舍,每季度进行一次考核,考核未通过者,则降舍一等。
除此之外,尚有一条能够越级升舍的规矩,然而其条件极为严苛,
这便是破舍擂。
破舍擂的规则说来倒也简单。
儒生六艺之中,若有两艺能够拔得头筹,便可破格入舍,此即为破舍。
所谓拔魁,亦很简单。
连胜三人,即可。
这便意味着,在陆寒所提议的这场破舍擂中,他需要在一日之内,连胜上舍六名儒生!
以陆寒如今九品之境,不仅要应下与陈永年的赌斗之约,甚至还欲将赌斗升级为“破舍擂”?
所有夫子眼中,皆是露出震惊之色。
就连一向沉稳如春风般的陈夫子,此刻眉头也不禁紧皱成一个“川”字。
宋老夫子更是瞪大了眼睛,仿若铜铃一般,满脸的难以置信。
而那几个好友同窗,更是惊得如春风中的稻草一般。
若非陆寒方才使出惊世骇俗的“圆字符”,只怕所有人都会觉得他是疯了。
偏偏此刻的陆寒,是如此的云淡风轻。
刘老山长缓缓转身,目光温和地看向陆寒,说道:“陆寒,此话当真?”
“回山长大人,自然当真。”
“少年人啊...终究是少年人啊,”刘老山长轻轻摇头,那身麻布长衫在春风中褶起无数皱纹,便如他此刻脸上一般。
“陆寒,我且问你,你欲选哪两艺参与破舍擂?”
“回山长大人,学生欲选礼艺与书艺。”
“那你又想挑战上舍的哪三位同窗?”
“回山长大人,一切但凭夫子们安排。”
陆寒面色不变,春风过处,脸上那笑容也似沾染了几分春色的温和。
他并未继续说什么,但脸上那笑容已将他态度展露无疑。
春风虽柔和,但亦坚定。
.........
亭中一片寂静,众人皆被陆寒的决定所震撼,一时之间竟无人言语。
姜教谕和陈永年的神色亦是变幻不定,心中各有所思。
唯有林婉儿,眉头微蹙间,那如水眸光深深落在陆寒身上,透着几分复杂。
陆寒此举,看似鲁莽愚蠢至极。
即便他在巅峰之时,以傲绝上舍的八品文形三层的修为,也决然无法承受六名同窗的车轮战消耗。
如今他不过九品文形境,又何来这般底气与狂言?
但偏偏...陆寒就如此做了。
良久,终是刘老山长轻轻开口,打破了沉默:“既然你如此坚持,老夫便成全你的心愿。”
“宋老夫子,姜教谕,上舍应擂之人的选拔,便劳烦两位夫子了。”
两位夫子微微一怔,旋即拱手应道:“谨遵山长吩咐。”
“有意思,有点意思,陈夫子,那日你可得来唤我,老夫要去瞧瞧热闹,”刘老山长佝偻着身子,背着手,一边笑着,又一边不禁感叹道,
“年轻人呐...”
.......
春雨渐渐变小,淅淅沥沥洒落。
陆寒笑了笑,直起身子,在转身之际,忽然轻声对林婉儿说道:“前些日子,在那俞家老宅,我亦在场。”
“却不知,林姑娘是否知道旱魃一事!”
林婉儿神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只是微微皱了皱眉,说道:“陆兄所言,婉儿不太明白。”
陆寒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多谢林姑娘解答疑惑,我已有了答案。”
“对了,那血煞宗的年轻门人,哦,想来林姑娘应该也不认识。”
林婉儿眼眸瞬间一沉,心中仿若闪过一道惊雷,此时她方才确定,血煞魔宗那位年轻门人,竟是死在陆寒之手。
而更让林婉儿心惊的是,距离如此之近,她却丝毫感受不到这白玉笔中的“因果线”。
偏偏此刻陆寒却忽然抬头,对她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
这笑容仿若一根刺,深深刺在了林婉儿心中。
“婉儿,这陆寒在说什么?”陈永年皱眉问道。
“永年哥哥,我也不太清楚呢……”林婉儿轻轻捋过耳畔的碎发,侧脸露出一抹诱人的弧度,笑容温柔而婉约。
陈永年神色阴冷,冷哼一声,说道:“我倒要看看,这陆寒究竟有何依仗,竟敢主动发起破舍擂!”
........
出了亭子。
陆寒与几个好友拱拱手,望着几人脸上略显担忧的神色,不禁哑然一笑:
“诸位,今日难得闲暇,不妨趁着这绵绵春雨,一同前往桂水游玩一番,如何?”
金文彬年纪尚小,性子最为急躁,听闻此言,不禁闷哼一声,说道:“陆兄倒是心宽,却不知我等几个在此为你忧心忡忡。”
言罢,这小小少年更是急得跺脚。
田三壮为人素来沉稳持重,此刻也只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说道:“既然陆兄如此提议,那我等几个便去桂水畔寻个茶楼,一同赏景吧。”
陆寒笑了笑,并没有急着向几个好友解释自己发起“破舍擂”的用意,而是随着不断喟叹的几人走出县学。
只是,回想起方才林婉儿的神色,陆寒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了些。
所谓解释便是掩饰,而故作不知的解释,则是更拙劣的掩饰。
果然,朝天坊那宅子与林婉儿定有关联。
这位郭北林家最璀璨的明珠,她心虚了。
如此甚好,这便是个开端,
一个足以撼动林家根基的开端。
而这一切,都将从陆寒发起的这场,看似愚蠢透顶的“破舍擂”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