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开办服饰店，重金请来衣料大师，自己更是亲自参与设计，用料讲究，款式新颖，名贵华丽。

　　当初穿出去参加清音小筑聚会，将当地一群豪门弟子都镇住。

　　但这次外出，尤其还血洗了望仙楼，所以专门出去换了身行头，免得被认出。

　　不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穿惯了锦衣华服，即便更换行头，也要名贵许多。

　　不过，自家做什么营生，吃穿穿什么，和考核有什么关系？

　　“为了安抚？”

　　“不，是为了测试是否‘诚实’？”陈凡暗自猜测。

　　“孤儿出身。”

　　“走路过来。”

　　“没有仆人，丫鬟。”

　　陈凡老实道。

　　唰唰唰。

　　几名书童奋笔疾书。

　　但陈凡的目光扫过去，发现好像在打叉。

　　灵觉看去，以他的心智，都微微有些出神。

　　因为书册上赫然就写着：

　　孤儿出身？没有家族支撑，资质差。

　　走路过来？没有银钱傍身，资质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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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一排排的资质差，陈凡像是才出场就被人按灭了好几盏灯，前途无量之感，油然而生。

　　等最后所有书童，一致写下资质太差，不建议继续考核的评语，瞬间陈凡眼睛都直了，脑子里生出三个大大的问号。

　　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在这里做什么。

　　哐。

　　茶盖盖上。

　　刚刚还笑容和善的考核长老，脸面再次被疲惫占据，就连眼皮都开始打架，看不了陈凡一点。

　　“张超，你来说说。”考核长老朝点到另一名参加考核的人。

　　“我家里是走镖的，我爹爹年轻的时候开了个镖局，名叫威远镖局，这次我过来下人、丫鬟没有，不过有二十同门跟随。”张超道。

　　唰唰唰。

　　书童再次奋笔疾书，只是不同于陈凡，张超很快就获得了四个资质良好的评价，且最后留白为进一步关注。

　　“你往前站站，让我再看看你。”

　　“嗯，不错，资质确实不错，应该能练出来。”考核长老满意的点点头，尔后又点了另外一人的名字，李东。

　　“我家里是开钱庄的，我爷爷那一辈，手里有些闲钱，于是找了几个老伙计，开了个钱庄。”

　　“这次过来，坐的是八抬大轿，护卫五十，婢女七名。”李东说出自己的家庭状况，不意外，同样得了四个资质良好的评价，以及一句进一步关注。

　　随后，他也被喊到前面。

　　紧接着刘武、王丰以及另外几人，家境居然也很不错，同样走到前面。

　　这样排列，陈凡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落到了最后。

　　“这算什么？”

　　“只渡有缘人？”

　　陈凡总算看了出来，这边考核，不看重你到底有没有本事，而只看你的家境如何。

　　富贵者上。

　　贫贱者下。

　　就这么简单！

　　“到底是他个人所为，还是拜月教本身就如此？”

　　陈凡眼神动了动，但到了此时，这个问题本身一点都已经不重要，因为掌权者是考核长老，且，按照这个考核办法，他已经被判定出局。

　　“韩长老！我有话说！”陈凡站了出来。

　　换做之前，能否考核通过，他真不是太在乎。

　　可现在他对拜月教的功法，丹药上了心，自然不想这么被刷下去。

　　只是他能看出来，其他人自然也能看出来。

　　当下不等考核长老发话，有人主动就将陈凡拦住：“大胆！你是什么身份！敢在这里大声喧哗！”

　　“人穷不要紧，但要自知，自省。”

　　“世上绝大多数人，穷不是没钱，而是穷在别的方面。”

　　“尤其缺乏眼力见。”

　　如此嘲讽，并非无脑，愚蠢。

　　相反个个猴精猴精。

　　这次拜月教入门考核，六万人里取两三百人。

　　有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刷下去一个，自己的胜算就多出一分。

　　何况还能在韩长老面前刷一波好感。

　　左右也不认识，没什么交情，你还没权没势，根本不怕你报复，那还不把大帽子直接就往上扣？留着过年吗？

　　所以此时一个个恨不得将陈凡踏下去，永世都不得翻身。

　　陈凡是什么人？

　　宗师级的强者！

　　不，哪怕他不是宗师，从最底层挣扎起来，又久居上位，自然而然就有一种气势，眼神扫过，不怒而威，卧虎翻身似的，所有人和他眼神一碰，眼睛就好像针扎了下，纷纷避开。

　　“你有什么话说？”韩长老注意到几人眼神畏缩模样，心念动了动，尔后抬了抬眼皮问了句。

　　“我不明白，招收门人弟子，与这家业有什么关系！”

　　“如果家大业大，就能拜入拜月教，那么何必多此一举，搞个考核，直接张贴榜文，家业多少可入门不更方便？”陈凡直接开门见山道。

　　“玛德，这家伙，其他不说，胆子是真特么大！”

　　“看破不说破，你这么直截了当的问，打谁的脸呢？还是在找死？”

　　“原来是个疯子，傻子，蒜鸟，蒜鸟，我还是离远点的好，免得死的时候，溅我一身血。”

　　刚刚被陈凡眼神扫了眼，几人避开，心中却还是不复，想着时候如何报复回来，这个时候，却逐渐冷静，觉得和这种脑子不正常的货色打交道，无论胜负，都很掉价。

　　用行话来讲就是瓷器不与瓦罐碰。

　　“你虽然鲁莽。”

　　“但我也不做不教而诛的事。”

　　本来韩长老或许没什么“坏心思”。

　　可张超几个你一言我一语，再加上陈凡的质问，搞得他好像有什么“坏心思”，话说的好听，脸色却极差。

　　“世俗中有穷文富武的说法。”

　　“修行界，也有四字真言，谓之法财侣地。”

　　“法，修炼方法或得遇名师指点。”

　　“财，好理解，就是家产资源。”

　　“侣，同行者及护道者。”

　　“地，修行的环境、场所。”

　　“但在我看来，正确的顺序该是财侣法地。”

　　“没钱，没资源，就尽早绝了修炼的心思。”

　　“就算能够修炼，成就往往也不会太高，就如同世俗中，你十年寒窗苦读，怎么比得过人家几世积累？真要比得过，那才是不正常，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