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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讹人姜

  当晚,在刘峰的帮助下,姜元和朱老三两人,成功带着于诚,岳山,岳霜以及邱浩一对子女离开了京城。

  岳山不知为何,始终未娶,只有一人。

  至于岳霜母亲,已经在半年前病逝。

  姜元听到此事后,心情略有些低落,但还算可以接受。

  当然,随行的还有一只醉醺醺的大猫。

  自从进了京城,玄黄便不知所踪。

  若非一人一猫之间有着奇特的感应,姜元都要以为猫丢了。

  “好酒,干!”

  看着趴在肩上说胡话的玄黄,姜元满头黑线,抬手就是个爆栗。

  “闭嘴。”

  于诚凝视着一人一猫,有些无奈。

  玄黄的猫语,只有姜元自己能听懂。

  因此在于诚眼中,姜元这种行为,与病人无异。

  再回忆起莫名其妙被这混蛋暴揍了几次,于诚更加确信这是个疯子。

  本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原则,他选择了顺从。

  当然。

  不顺从也不行,他现在还在朱老三肩上。

  除了于诚和两个孩子,几人都有功夫在身。

  在锦衣卫的掩护下,一路上还算顺利,日夜兼程,很快便脱离了京兆之地,踏入雍州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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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三十。

  安定县。

  看着这熟悉的地方,姜元眼中浮现出些许感慨,喃喃道:

  “又回来了。”

  身旁,一名六七岁的幼童好奇道:

  “姜叔,你来过这?”

  这是邱浩的幼子,名为邱战。

  姜元笑着揉了揉邱战的小脑袋,笑道:

  “还记得你石头哥么?”

  邱战眼睛一亮:

  “当然!”

  姜元笑着指了指县城,说道:

  “他就在这。”

  走入安定县,姜元眼睛一亮。

  他在这待了足有一年,对安定县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曾经的安定县,如同大多数天渊县城一样。

  大多百姓的眼中都只有麻木和空洞。

  可短短一年多时间,姜元故地重游,却发现来往的百姓脸上,多了些许叫做希望的东西。

  这和梁州许多地方的百姓很像。

  姜元知道,起码暂时来看,石头的努力没有白费。

  身旁,以人皮面具遮盖住原本面容的于诚,诧异之色溢于言表。

  一路上,经过数番勾心斗角,于诚最终明白了一个道理。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所以即使一直搞不明白这些人掳走自己要做什么,但还是捏着鼻子忍了下来。

  见他老实了不少,姜元也就给于大人恢复了基本的自由。

  于诚皱眉道:

  “这安定县我知道,一直是个穷县,莫说比富庶之地,就算是在雍州,也一直排名倒数。

  为何这里的百姓却给人一种生机勃勃之感?”

  姜元笑道:

  “于大人想知道,尽可以自己问问。”

  “哦?”

  于诚兴致大起,随手拉住街边一名路人,塞了一把铜钱,便问了起来。

  路人见这一行人个个器宇不凡,又拿了好处,自然知无不言。

  很快,于诚便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喃喃道:

  “知县杜英卓?

  近十年的进士举人,我心中都有数,怎么没听过这号人物?”

  姜元撇了撇嘴:

  “杜英卓就是个酒囊饭袋关系户,连科举都未曾参加。

  你堂堂相爷,当然没听说过。”

  于诚大奇:

  “那这县城的繁荣,可不似作假。

  等闲人物,绝不可能有如此政绩。”

  姜元故作神秘:

  “于相一见便知。”

  于诚无奈摇头。

  一路上,两人间剑拔弩张的关系已经缓和了不少。

  于诚也看出来,姜元绝对不是疯子,甚至是少有的聪明人。

  原因也很简单,于诚发现这家伙特别喜欢和武人讲理,和文人比拳。

  主打一个内外兼修,不管对方最后是横是竖,都是姜元说得对。

  这种混不吝的性格,于诚也是第一次见。

  不过他倒没有反感,反而从姜元的行为中感受到了一种真诚。

  对,真诚。

  姜元自从问心结束之后,整个人都坦荡了许多。

  或许也是因为拳头大有了底气,总之他现在的行事风格,隐约有了一种纵你千变万化,我自一路横推之势。

  在姜元的带领下,众人一路直奔县衙。

  走到门前,姜元微微一愣。

  往日里摆在县衙门前的鸣冤鼓,不知何时已经被撤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书案。

  此时正有数名百姓围在书案前,争论着些什么。

  而坐在书案旁奋笔疾书之人,更是让姜元有些眼熟。

  片刻后,他认出了这人。

  竟是当年和他在酒桌上大放厥词,后来锒铛入狱的周主簿。

  不知为何,竟然又回县衙当差了。

  姜元没有声张,只是和于诚对视了一眼,便一起悄然走上前,倾听众人的谈话。

  此时正在争辩之人,是一名老者和一名青年。

  老者老泪纵横:

  “周主簿,你可得给我评评理。

  我在路上走得好好地,这小子突然冲出来,把我的货都撞翻了。”

  青年则是气的脸颊通红,怒斥道:

  “张老头,别在那放屁了,谁不知道你是县里有名的老泼皮。

  货?

  你那担子里,全是些没人要的破烂野果。

  谁从你身边路过,你便假意碰上去,然后讹人骗钱。”

  老者一听,大怒道:

  “你他妈放屁,有娘生没娘养的野小子,眼都不知道长在哪里,还敢说我是泼皮。”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在这吵得不可开交。

  而周主簿简单记录了一番后,便有些无措的坐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明显不太知道如何处理这种邻里琐事。

  姜元神色微动,悄然观察着围观众人的神情。

  片刻后,他心中便有了计较。

  青年说的大概是对的,众人看向老者的眼神,明显不太对。

  有义愤,有鄙夷,唯独没有同情。

  只是青年终究确实是撞到了老者,又不如老者这般长于辩论,很快便被抓住言语间的破绽,被怼的无力辩驳,又怒火中烧,眼看便要挥拳出手。

  以老者的表现,这一拳要是挥出,多半要狠狠讹上青年一笔。

  姜元立刻出言道:

  “诶,别吵别吵,不过是些许果子,何必闹得如此不可开交。”

  说话间,他有意无意的拦在两人中间,挡住了青年攻击老者的路径。

  周主簿见有人出言劝和,大松一口气。

  他当年凭借家里的关系,横行乡里。

  这种事情到他这,哪用得着评理断案,直接让人叉出去便是。

  如今让他公平合理的处理这种事情,着实有些难为人。

  只是看清来人容貌的一瞬间,周主簿表情陡然僵硬。

  而姜元此时却未看他,只是笑呵呵的拉住老者:

  “老人家,不就是些果子,小事一桩。

  来,喝口酒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说话间,他递给老者一个小巧的酒葫芦。

  那是给玄黄存的酒,十两银子一斤,对他来说稀疏平常,对这些普通百姓来说可是好东西。

  老者只是抽动了一下鼻子,便觉酒香扑鼻。

  就如青年所说,他本就是县中泼皮,最是嗜酒。

  此时哪还会顾忌其他,伸手便接过葫芦,要往口中送去。

  就在这时,姜元嘴角微微勾起,屈指凌空一弹。

  “哎呦!”

  老者手腕吃痛,手中酒葫芦直接摔落在地,当场摔成数片。

  姜元面色一变,如同换了个人,左手揪住老者衣领,右手拔出腰间断肠,恶狠狠的说道:

  “我这葫芦二十两银子一个,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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