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诸天:从骊珠洞天开始境界往生

第98章 试探

  南婆娑洲,长留山,夏日烈阳高悬,山间虫鸣作响,穿着破衣烂衫,装作躲避战乱的刘羡阳与陈对,互相搀扶,行在山野小径上。

  被长留山峰峦层叠围住的这个小小村落,从山巅向下望去,也不过拇指大的一块方地。

  二人走至村落口,运功使汗水渗出,刘羡阳看向陈对,陈对点点头,刘羡阳搀着陈对迈入了村门。

  越过那道无形的壁障,两人修为尽失。

  刘羡阳与陈对双双顿住,刘羡阳适应得快,左右望去,村中寂寥,村口写着太一的门石,被打得粉碎,村前柳树下铺着石砖,石砖上还残留着未被清理干净的暗红血迹。

  陈对却久久不能适应,甚至连扶着刘羡阳的手都有些颤抖,不同于骊珠洞天,这个古怪的村落一丝灵力都没有,什么都感受不到,甚至连武夫真气都无法运转。她不禁喃喃自语:怪不得,怪不得此前生还的修士都不愿再来此地,此地实在让修士窒息。

  在陈对心中,放弃的念头腾的升起,此地应该先灭去,再于尸骸中寻些线索最好。

  忽然,几道风声响起,刘羡阳听出这是利箭穿风的声音,刘羡阳本能向后飞跃,可因没有修为,只能拉着陈对向后倒。

  噗噗几声,溅射出几抹尘土,数只利箭射入刘羡阳脚边泥地,这轮放箭只是警告,即便刘羡阳不躲,箭雨也并不会射中他们二人。

  刘羡阳颤颤巍巍起身,将陈对扶起,而后约莫十来个人从树上、房顶、灌木窜出,将刘羡阳与陈对团团围住。其中三四个健壮汉子,剩下的都是十来岁的少年,他们手提弓箭,警惕地看着二人。其中一个少年竟还提着把飞剑,想来是从先前来过此地的修士手中夺来的。

  为首的那人虎背熊腰,高出刘羡阳好几头,似是个猎户,因天气炎热,只穿着长马甲,胸前缠着绷带,操着口此地方言,厉声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敢来这里?不想活了?莫不是仙家派来的奸细,嗯?”

  刘羡阳将陈对护在身后,装着结结巴巴,用南婆娑洲另一方言回道:“俺们是逃打仗,逃到这边的,走了不知道有多久,听说这边能有饱饭吃,就来了。”

  他一说完,太一村落的人面面相觑,刘羡阳又重复几遍,弄了好半天,这帮护卫村落的村民,才通过刘羡阳的只言片语,明白二人来此地的原因。也从刘羡阳口中了解到,他们在村口并未发现修士。

  大抵问清楚,这帮护卫便押解二人前往村子祠堂,为首之人走在刘羡阳身边,看着紧紧护着陈对的刘羡阳,问道:“你叫什么?”

  刘羡阳反应了下,道:“我叫刘羊,山羊的羊。”

  为首那人将双手比六,放到头顶,咩咩叫了两声,道:“这个羊?”

  刘羡阳点点头,为首之人大笑,道:“我叫牛二倔,是这边守卫祠堂的领头,你来的不凑巧啊,这里已经不比之前了,随时可能被仙家杂种扬了,若是另有出路的话,还是去别处吧。”

  牛二倔看向刘羡阳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显然是没听明白这一大段话,瞥了眼他们身后提着剑的少年,那少年点点头,慢走了几步,将剑收回了粗布做的剑鞘。

  牛二倔指了指自己的嘴,笑道:“听不明白?”

  刘羡阳点点头,牛二倔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了眼缩在他臂弯的陈对,指着陈对道:“这是你婆姨?”

  陈对往刘羡阳臂弯里缩了缩,刘羡阳又护了下她,牛二倔看到这一幕叹了口气,心中喃喃道:“天尊,太一道长,究竟去了哪里?福生无量天尊。”他离刘羡阳远了些,轻声道:“莫怕,只要是咱们百姓,都能得到天尊庇佑的。”

  ————

  鲲船上,冬藏领着着李飘、地藏,来到张管事居住的馆舍,在与门口守卫报明来意后,不多时,张管事亲自来迎李飘。

  张管事弯腰作揖,问道:“敢问李仙师是寻到了什么线索?”

  李飘指了指地藏,地藏刚要开口,张管事看了眼四周,道:“此地人多嘴杂,先去堂屋,我们……”

  李飘自知危机袭来,必须争分夺秒,直接以心声答之:“这位地藏高僧有门起灵法术,可唤起尸体灵性,从而得知些残碎经过,请劳烦张管事带我二人前去查验。”

  张管事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李飘,悄声道:“仙师可能不知,昨晚,那钱一心,也就是那个珍宝斋老板,他的尸体在仵作勘验后,便被那位叫做阿兰的修士带去了。”

  李飘见张管事有些心虚,必然是那阿兰许了好处给他,也未揭穿,直接问道:“那个阿兰是怎么说的?”

  张管事回忆一二,道:“那位阿兰修士,说是钱一心将他与夏盛带至珍宝斋,这之后,他看上阿兰一件法宝,起了杀人夺宝的心思,阿兰前辈修为高深,钱一心不敌,之后却不知在哪里找来一门提升修为的法宝,修为竟从观海直跃金丹,就在阿兰与其周旋之时,夏盛偷袭,差点儿让阿兰前辈阴沟里翻了船,最终钱一心身体支撑不住,玩火自焚,而夏盛被他手刃。”

  地藏看向李飘,见李飘隐隐有些嗔念,便看向张管事问道:“只一面之词,便算是了结了?”

  张管事为难笑笑,那又能如何?并无人证物证,就算有,也被阿兰拿走了,在打醮山一方,其实并没有多大损失,不过一个婢女死了罢了,如今那个阿兰也给了一个过得去的说法,皆大欢喜,将那尸体给出,也是一种就让此事就这么过去算了的态度。

  “那个阿兰住在哪间上房?”李飘问道。

  张管事闻言苦笑不已,道:“这……不合规矩。”

  李飘盯着低下头抱拳的张管事半天,不再为难他,直接转身离去,地藏双手合十,朝着张管事轻轻颔首,张管事作揖回礼,地藏跟上李飘。

  二人走在街上,见李飘面无表情,地藏问道:“要去找那个叫阿兰的修士?”

  李飘刚要开口,便听到身后忽然传来言语:“找我?”

  李飘与地藏二人身形齐齐顿住,同时转头向后看去,只见阿兰穿着绸缎轻衫,未穿内衬,摇着扇子,满脸笑意地看向二人。

  只见阿兰身形一闪,便到二人中间,左臂搂住李飘肩膀,右手按上小和尚地藏的脑袋,几乎同时,李飘与地藏将他手臂拍开,阿兰假装往前趔趄了下,转身看向二人,笑道:“找我何事?”

  李飘刚要开口,阿兰指了指前面酒楼,笑道:“聊聊?”

  上了酒楼顶,阿兰点了一大桌菜肴,地藏面前摆着几盘素斋。阿兰斟了杯酒,问道:“敢问这位道友师承何人,为何定要找我阿兰的麻烦?是为了那件半仙兵,还是那钱一心,总不能是为了那个叫做夏盛的婢女吧?”

  阿兰举着酒杯中的酒,泛起了些涟漪,地藏看了李飘一眼,示意他收敛下杀意,李飘冷声问道:“为何要杀夏盛?”

  阿兰怪笑了一声,仰头将酒喝尽,向着李飘示意了下杯底,笑道:“我昨晚所言可是句句属实,那两人拿命拼我,啧啧,这对狗男女,差点儿弄死老子,没将他们抽筋扒皮算是便宜他们。”

  地藏问道:“钱一心便算了,夏盛姑娘怎么可能杀得过你?”

  阿兰看向地藏,竖了个大拇指,道:“这位小师傅慧眼如炬,一下就指出问题所在,那个钱一心不知有什么法门,用了以生命为代价强行提升修为的手段,若不是我有几件能够与之周旋的法宝,唉。”

  李飘眉头微蹙,接着问道:“钱一心的尸体在何处?”

  阿兰闻言,看向李飘的眼神忽的锐利起来,笑道:“你也不是什么都不知晓啊,不过现在就算知道些什么,也晚了,这尸体嘛,没有。”

  李飘冷哼一声,一阵神魂的压制,猛然如雨落下,地藏难过得咧起了嘴,而后夹杂着无匹拳意的,铁骑凿阵式的一拳,倏然落到阿兰面门,阿兰抬起双臂挡去,被高高击飞,将墙壁几乎撞穿。

  阿兰运转自身灵力,反拍墙壁,至墙洞飞出,稳住身形,看向李飘,大袖一挥,数枚飞针法宝朝着李飘攒射而出。

  几乎同时,青色火焰聚集于李飘手中,李飘一掌打出,掌力夹杂火焰,将泛着清幽光芒的飞针尽数击飞。而后,李飘拳架展开,下一刻,他已欺身至阿兰面前。

  阿兰骂了声竟是武夫,双手掐诀,周身数道冥针环绕,这冥针是其本命法宝,以幽魂之火炼制,速度极快,不亚于飞剑,且更加隐蔽,中招之人会立刻被阴毒侵蚀,生不如死。

  李飘便以云蒸大泽式拳法应对,拳意夹杂罡风,如雨如星,散在飞针上,阿兰冷笑一声,拼着法宝护身挨了一拳,将一枚飞针硬塞进了李飘拳招间隙。

  阿兰被那一拳击中,神魂巨震,身体洞穿墙壁。而那枚飞针在即将接触到李飘身体时,他运转十八停,周身剑气如龙,汇聚于冥针前,堪堪挡了下来。

  阿兰自阁楼摔落入一楼厅堂,瘫在一堆碎木中,在被击中时,他便唤起法宝护身,但只挡住了拳力,拳意却直击神魂,如站在化为雨水的漫天拳意中,脑袋中不免冒出个可怕念头:拳意贯入神魂,难不成那个红袍李飘是十境往上的武夫?

  在阿兰惊疑不定之时,一道白雷,瞬至阿兰。

  李飘飘然落下,小和尚地藏人已是看傻了,忙不迭从楼梯往下跑。他自是听说过,那用针的修士,是最为阴毒的一类,刚才那飞针的速度,若是自己,早死数次了,因为他甚至看不清那飞针的所在。

  李飘看着为抵挡白雷,身前崩碎了一地法宝残片的阿兰,目光冷峻,漆黑的眸子看不出一丝感情,只含杀意。

  阿兰笑着摇了摇头,此人应当不是十境的大武夫,不然自己理应挡不住一个照面。心中叹了句武道天才,雷法也用的也极好,不知是哪个世家的子,麻烦喽。

  阿兰直面李飘的目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悠然地看向李飘,将手掌放在脖颈处,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只在电光火石之间,李飘拔出刀,刀剑相交的清鸣之声响起,剑气漫卷铺入厅堂,李飘被剑气钉飞。本来还在看热闹的修士,察觉到似是元婴剑修出手,纷纷逃去。

  若不是李飘运转十八停以剑气护体,刚才那一剑便砍下了他的头颅。他以剑气将身上的断桌残椅冲开,拄刀站起,只见一位黑袍剑修走到阿兰身边,袍帽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其面容,想必那黑袍是件可隐蔽神识的法器。

  黑袍剑修看向李飘,伸手收回了飞剑,道:“不杀你,是给你师父阮邛面子,在这宝瓶洲北面,他阮邛到底有一席之地。李飘,你倒是有意思,一个用剑气的刀修。”

  阿兰听着黑袍剑修最后着重说了李飘二字,先是惊讶,而后恍然,怪不得此人住在天字上房,原来他就是阮邛的开山大弟子,是传闻中独占鳌头的那个人。

  阿兰认真打量了李飘片刻,脸上露出玩味笑意,看向黑袍剑修道:“原来传言竟是真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才拿我当鱼饵试他?”

  黑袍剑修未做回应,只看向李飘,过了片刻,沉声道:“走了。”

  地藏忧心忡忡地看向李飘,心想自己在这儿,倒成了李飘的掣肘,李飘看了眼地藏,地藏眼神凛然,摇了摇头。

  黑袍剑修丝毫不惧李飘,带着阿兰从李飘身边经过,阿兰一边走,一边饶有兴致地盯着李飘鲜血淋漓的脖颈看,而李飘紧盯着黑袍剑修的背影,只眼看着二人走出了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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