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私生子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
是默然忍受那狂暴命运无情的摧残
还是挺身而出,把人世间无边的烦恼清扫个干净
这两种选择,哪一种更高贵?”
这是哈姆雷特王子曾经遭遇到的困惑,是他的内心独白,可是这又何尝不是福丁布拉斯(卡文英)的内心独白,也是他人生的困惑。
他并不比哈姆雷特更加勇敢,也并不比哈姆雷特更加伟大,即便是一次次展现战士的坚毅,然而他和哈姆雷特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是英雄,可并非天然而生的英雄。
如果向三女巫背后的女神求饶的话,那么断然不会有今天这一场战争,如果虚以为蛇地接受她们的祝福。
那么一个英雄如果向命运低头才能活下来,在那低头的一刻英雄就已经死了。
福丁布拉斯(卡文英)王子在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英雄要有英雄的战斗方式,和命运抗争,展现出自己的崇高和伟大。
父亲福丁布拉斯国王不畏惧战斗,那么作为儿子的小福丁布拉斯自然也不会畏惧战斗,哪怕战斗的结果,最终也不过是死亡。
赫拉克勒斯和阿喀琉斯以及齐格鲁德之所以会被称为最伟大的英雄,那就是他们都敢于向命运发出挑战和神明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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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麦首都耶灵
当王宫敲响了钟声,丹麦国王召集群臣们上朝的御命就正式传达了出去。
丹麦的首都耶灵是一个小渔村,不过凭借着丹麦国王带着他的宫廷长期驻留在此,贵族们也纷纷在耶灵置业,倒是让耶灵好一番兴盛。
通过还没有完全解体的北海帝国贸易,从泰晤士河口、莱茵河口到德芬纳河口与波的尼亚湾的贸易这就是丹麦王国所主导的北海帝国遗留。
在中世纪的欧洲,土地就是一切,是一切财富的源泉,只要拥有了土地,就控制了土地上的人口,获得了土地上的一切的资源。
这似乎是这个世界的真理,然而在北欧国家,因为土地太过苦寒,所以劫掠和贸易反而格外重要,如果不能劫掠,维持商业的帝国将会是整个帝国的根基。
土地再多,又有什么用,挪威国土的面积是丹麦国土面积的十倍,无论是人口还是财富,都是丹麦更多。
就算是面积是丹麦大近乎19倍的瑞典,也只能在丹麦面前俯首称臣。
此时的耶灵一片繁荣景象,刚吃了一波战争红利,从挪威那里掠夺了土地的丹麦王室此时也显得更加财大气粗。
国王哈姆雷特、王后乔特鲁德,王弟克劳狄斯、御前大臣波洛涅斯、驻法大使雷欧提斯、以及伏提曼德、考尼律斯等群臣和侍从等上也纷纷前往了宫廷进行了朝议。
在这个时候,国王的宫廷都是国王的私人,一个人是否能够担任重要的大臣职务和他的资历威望并无太大的关系而只与国王的信任有关。
国王拥有恩赐权,这种特殊的权力和后世美国建国后,总统将官职赐予帮助自己选举的功臣们的“猎官制”如出一辙,只要国王愿意可以将任何一个人提拔为首相和大臣,哪怕被提拔的人只是一个普通平民。
这就是童话中许多小人物立下了功劳以后,会立刻被提拔为元帅和宰相的原因。
若是在东方,想要让一介白身提拔为宰相,反而是绝无可能,就算再怎么飞速提拔,也要有考中进士这一关。
国王哈姆雷特将挪威王子福丁布拉斯册封为丹麦王子,这就是国王的特权,不需要任何人同意或者反对就可以实施,更何况就算不册封福丁布拉斯为丹麦王子,难不成凭借血缘,他就没有丹麦王位的继承权吗。
丹麦和挪威曾经数次联统,丹麦国王能够担任挪威国王,换而言之,挪威的王族自然也同样有资格继承丹麦的王位。
大臣们正在进行日常的商议政务,直到波洛涅斯将一封来自英格兰的信件转递过来时,哈姆雷特国王打开以后,整个人瞬间呆滞。
“什么一千苏格兰大军,全军覆灭,被小福丁布拉斯以一百人的规模击溃!”
哈姆雷特国王拆开信封看着来自英格兰的书信,他瞬间露出震惊的语气,他终究是英格兰的正统国王之一,虽然在朝堂上已无话语权,但是丹麦世系的国王统治英格兰时,多少留下了一些拥有丹麦血统,心向丹麦的大臣,哪怕没有这些大臣,丹麦驻英格兰的大使也会定期将英格兰的近况汇报回来。
“其中至少有七百人都是小福丁布拉斯所击溃的!”
哈姆雷特国王翻看着上面的书信,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朝堂上的大臣们纷纷接过书信看了起来,其中最为震惊的莫过于雷欧提斯。
作为丹麦的剑豪,他和福丁布拉斯王子可是交过手的。
在书信中,苏格兰王国知道挪威王子福丁布拉斯在英格兰逗留,召集了一千名精锐的战士贿赂了英格兰的贵族,在福丁布拉斯王子行进的路上进行袭杀。
原本苏格兰的战略意图是将挪威王国未来的王位继承人击杀,可是谁曾想竟然被福丁布拉斯王子带着一百名亲卫直接杀得对方大败而归。
当时战场上对于挪威人的情况并不利,苏格兰人有备而来,并且人数更多,然而谁能想到当时天降暴风雨,暂时中止了双方的战争,可是谁曾想到原本挪威王子可以顺利突袭出去,却反而一鼓作气,大杀特杀,将逃出去的七百多名苏格兰大军全歼。
这还是人吗?
这还是人吗?
哈姆雷特国王的手此时都是颤抖的,他联想到当初带着丹麦大军和小福丁布拉斯王子的见面,此时一阵后背发凉,当时他带领的丹麦士兵有一千人吗?
他扪心自问,开始复盘当时的情景,某种意义来说,他真的是要感谢这位小福丁布拉斯的不杀之恩。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一定是造假,一定是造假!”雷欧提斯大声说道,当场表示反对,即便他是与会的朝臣中身份最低的,可是他也要发表自己的意见。
人类是有极限的,同等条件下,一人打赢三人,那叫打架高手,打赢六人,叫搏击冠军,一人打十个,那叫叶问,是武术大师。
一人打赢二十人,这叫维京狂战士,是特种兵之王。
至于在斯坦福桥之战杀了四十名英军的狂战士,虽然未有姓名留下,但是事迹却足以名留青史了。
《史记项羽本纪》:项王乃驰,复斩汉一都尉,杀数十百人,复聚其骑,亡其两骑耳。
项羽个人武力,也就是一次性杀几十到一百,这就足以彪炳史册了。
历史上完美骑士,“无敌的巴亚尔”,在第三次意大利战争中只身死守加里利亚诺桥与200名西班牙士兵激战,并且还大获全胜。
因此教皇想要让他为自己效力,法国国王请求他为自己赐予骑士封号,法兰西也给予他至高无上的荣誉,就像“哲别”成为神射手代名词,他的外号就是勇士的代名词。
巴亚尔骑士若不是生不逢时,死在了火枪之下,被视为骑士阶层衰落的象征,不然他的地位还会无比崇高。
正是因为火枪的时代还远远未曾到来,所以哈姆雷特国王看到这份信件叙述的事迹时,整个人脑袋都懵了,这个小福丁布拉斯王子怎么能够这样能打啊。
在童话的中世纪时代,罗马帝国已经崩溃,欧洲各国林立,能够聚拢十万大军的国家,都是帝国一级的国家,并且还都在东方。
在欧洲,战争只是国王和贵族的战争,因此一两百人的战争有,三五百人的战争也有,规模一千的战争才是常规战争,至于万人规模的战争,即便是国王能组织得起,也承担不起打了败仗以后的费用。
因此福丁布拉斯王子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一人能击溃七百人,这种震撼,对于旧神信仰还没有过去的丹麦人来说,简直就像是雷神托尔亲自上了人间的战场,将他遇到的所有敌人全部消灭。
一人击溃七百人大军。
这简直就像是在诉说着神话故事,上一个还有着这样神奇的战绩的还有谁?
哪怕传说中的亚瑟王也只能吹一战击杀两百人,这还是只剩下传说,具体的历史记载已经无法考证了。
“他死了,他死了!”克劳狄斯亲王翻看着信件中的最后一页突然大笑起来,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他,只见他拍着自己的大腿大笑道,“在信件上,福丁布拉斯这个小杂种的御林铁卫都找不到他的踪迹,说他去追杀苏格兰人后不见了踪迹。
这不就是在战场上下落不明等于战死的含蓄说法吗?”
克劳狄斯哈哈大笑,他的心情是如此愉悦,没有什么比见到让自己昔日的仇敌身死,还要愉悦的消息了。
你福丁布拉斯就算是新一代的战神,可以和雷神托尔媲美的英雄,可是你终究不还是死了吗?
真是畅快,真是大快人心,简直要多喝几杯蜜酒,才能让自己过度的兴奋平静下来。
哈姆雷特国王接过信件,看着上面的内容也忍不住大笑,凭借着福丁布拉斯王子的这一份战功,如果他还活着,完全可以号召在奥克尼郡群岛的军队,打回北欧。
就像他怎样杀死挪威国王的那样,他可以用同样的战术来消灭自己。
在北欧这种地广人稀,战争规模普遍较小的模式下,福丁布拉斯王子这种个人武力冠绝于世的英雄,在战场上根本就是无解的。
如果他不想让福丁布拉斯当丹麦的共治国王,那么他就要做好心理准备,带着王后和朝臣去诺曼公国组建流放政府了。
“好消息,这可真是好消息!”哈姆雷特国王哈哈大笑,“这样的英雄,如果不是死于宫廷的阴谋,死于毒酒,否则他就像奥丁之子希吉那样,是不可战胜的。”
国王的笑声让克劳狄斯亲王心情激荡,这番话,似乎在暗示了他应该怎样做才能击败一个在正面战场上绝对不可能战胜的对手。
“我想挪威国王史威诺,现在终于可以让他的那位私生子哈康以王子的身份露面了。至于小福丁布拉斯,估计他也为会他这个未来一定会成为明君,托尔再世的伟大战士予以盛大的葬礼。
然后挪威王国的宫廷以及民间都有吟游诗人们传播着最新的流言,那就是福丁布拉斯老国王在拜占庭出征在外的时候,他的妻子,小福丁布拉斯的母亲,智者雅罗斯拉夫一世的女儿在闺阁中碰到了正打仗胜利回国的丈夫。
许久未见的妻子和许久未见的丈夫,双方一番云雨后,她瞬间怀孕,并且在未来生下了一个强大的孩子,这个孩子就是小福丁布拉斯。
而丈夫格外满意,呼唤着一个叫洛基的仆人,而仆人心满意足地说道,我的哥哥你终于满意了吧。
两人的对话让小福丁布拉斯的母亲瞬间大惊,而她察觉到不对的时候,洛基和被他尊称为兄长的丈夫也都消失不见了。
至于福丁布拉斯国王,当时还是拜占庭皇帝的将军,他在第二天才赢了胜利和荣耀回国。”
御前大臣波洛涅斯开口笑道,这番话一听就是老阴阳人,故意编造这虚假的谣言,就是为了给过世的福丁布拉斯国王头顶戴上一顶绿色王冠。
直言福丁布拉斯王子不是福丁布拉斯国王的儿子。
神话中,洛基是著名的火神,邪神,是白衣武士的代表,善使阴谋诡计,而他和奥丁结拜为兄弟,因此称呼奥丁为兄长。
洛基极为擅长变化之术,奥丁看上了福丁布拉斯国王的妻子,和他一番云雨生下了小福丁布拉斯。
这个谣言的用心险恶在于,他既剥夺了小福丁布拉斯正统的王位继承权,同时也不会对小福丁布拉斯带来名誉的损失,因为在世人看来,能够以一人之力歼灭七百人的王子,如果不是奥丁的儿子,怎么可能办到如此神迹的事。
反正小福丁布拉斯王子已经死了,就算给他安了一个奥丁之子的头衔,也不怕他诈尸回国争抢王位。
“父亲,这个故事听上去似乎有些熟悉!”雷欧提斯皱眉说道,这不像奥丁的作风,更像是宙斯的,只是如果是宙斯的故事,那么还缺少赫拉的嫉妒以及对福丁布拉斯迫害这一环。
“是亚瑟王的父亲尤瑟王和梅林去谋夺康沃尔公爵夫人的故事改编的。”波洛涅斯笑着说道。
谁都以为福丁布拉斯王子已经死了,却完全没有想到他活下来的可能性,或者说,这位王子还活着,究竟会引起怎样的惊涛骇浪,只是所有人都不敢去设想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