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9797炽月

　　“所以我总是陷入一些怀疑和自证之中，我还幻想过你会不会是什么吸血鬼一类的，像电影里面那些一样，比如道格斯。”月玖思考着说。

　　“道格斯？”

　　“一部电影的主角，一个吸血鬼，游荡多年四处作恶，却是为了曾经的爱人报仇的故事，挺浪漫的。”

　　月玖说的这个故事，听起来倒是有点像萧俊曦啊，萧辰逸不禁感叹，那些魔幻的现实往往比艺术更加“写实”。

　　“看样子你也知道了吸血鬼的存在啊，”月玖懂得越多，萧辰逸似乎压力就越小。

　　“我可没少做功课。”月玖的口吻中，仿佛这一切她都真的习以为常了。

　　“不过二者不可同日而语，吸血鬼相对恶魔，是有那么一些浮于表面的相似性。”萧辰逸略有自豪地说：“吸血鬼在外表和某些表面能力上与恶魔相近，但是在实力面前，就是云泥之别了，恶魔可以说是，全面升级！”

　　这是他第一次向人夸耀自己的恶魔身份，能让他这么做的人也只有月玖了。

　　月玖对自己的好感很重要，这是第一奥义！

　　“我不知道……我看到你可以瞬间移动，可以控制人的思想，可以治愈伤口……”月玖说：“反正我看到的就是这些……”

　　“嗯，我可以瞬间移动，但是必须知道目的地，知道坐标或者我去过那个地方，否则就不能瞬移，只能和其他种族一样迅速移动。”萧辰逸说：“你见识过月洛的速度吗？”

　　“算是见过吧，怎么说呢，从卫生间门口到餐桌旁的一串影子……”

　　“怎么我们点的餐还没有送来？”萧辰逸转头看了看四周，只看到两个穿着金黄色工装戴着围裙的女侍者正忙得四处乱绕。

　　“应该快了，看她们简直要忙死了。”月玖环视四周。

　　“区别不止于此，对恶魔而言，迅移是最基础的能力，并且会比其他种族都快。”

　　“月洛冲我显摆过，说他比月海城所有的狼人都快，”月玖说：“自大的孩子，那又怎么样，狐灵的力量比狼人可弱多了。”

　　“那倒是。”萧辰逸说：“至于你所知道的第二个，我和萧俊曦可以控制人的思想。”

　　“嗯……我听月洛说吸血鬼也可以。”

　　“吸血鬼的效力很局限，并且几乎无法撤销，而我们通过恶魔之血的注入，可以灵活应用这项能力。”萧辰逸说：“比如我可以撤销对晴芮的那些记忆改写，让她直接恢复真的记忆。”

　　“哦。”月玖只是淡淡回应了一下：“萧俊曦干的那事儿，真没想到他居然那样对待晴芮！”

　　“你们是不是该谈点正事了，得好好地想想怎么解决萧俊曦的问题。”月洛的传音又出现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随时。”萧辰逸回音道。

　　“吸血鬼和恶魔的血都可以治愈伤口，活死人的一大通性就是都可以超脱死亡。”萧辰逸说：“这来源于一种古老的巫师咒法，成为了活死人种族的天赋。”

　　萧辰逸想更多地解决月玖的疑惑，他想尽可能对她坦白，也许月玖接收的信息越多，就越能减少不必要的成见。

　　“我们……我是说月洛那样的狐灵没有那种能力吗？”月玖问。

　　“你们只能自动愈合自己的伤口。”萧辰逸说：“毕竟，你们没有经历过死亡的过程。”

　　“死亡的过程……”月玖的眼眸浮现出一种情绪复杂的颤动，萧辰逸猜不透这代表着什么。

　　“死亡，是什么感觉呢……”月玖说：“我其实想象不出来，如果已经死过一次，再变成这样，这种过程会是什么样子。”她小心翼翼地说。

　　“这种过程会改变很多东西。”萧辰逸说：“你无需觉得说我死过一次是一种冒犯，事实就是如此。这个过程，很复杂，我也解释不了，我只是经历了它，但是我不了解死亡本身。”

　　“那些改变之后，你还是原来那个活着的你自己吗？”月玖问的问题变得深刻起来。

　　“这就不得而知了，那个死去的我，是不是现在的我，谁知道呢？”萧辰逸说，然后他发现一位女侍者正走过来。

　　女侍者端上来两份水果沙拉，一盘泡芙和两杯冰镇柠檬水，但是她似乎听到了什么，正一脸狐疑地看着萧辰逸。

　　“谢谢。”月玖笑着对她说，女侍者也笑了笑，点头离去。

　　月玖睁大眼睛晃了晃脑袋，然后小声道：“她会不会听到什么？”

　　“她就算听到什么也没有关系啊，”萧辰逸说：“反正她也听不懂，可能以为我们在背台词呢。”

　　“所以，你真正来自的地方，”月玖问：“所谓的鹰隼城只是一个幌子吧？”

　　“有一个专门留给恶魔的地方，一个世界。”萧辰逸想把这个问题回答得简单些。

　　“另外一个世界？”月玖问。

　　“嗯，算是吧。”萧辰逸说：“很远很远的地方，没有人会喜欢那里……”

　　萧辰逸不喜欢想起那些黑暗无边的恶魔世界，他会觉得浑身不舒服，仿佛要再次堕入那里一样。

　　“所以，你认同你的身份吗？”月玖说：“你好像很不愿意提及那些过往。”

　　“那是一些很漫长很无聊的过往，”萧辰逸说：“恐怕你会觉得有些枯燥。”

　　“那么你如今多少岁了呢？”

　　“这要看怎么计算了，按照我在人类的那个时候来算，我保持这个样子已经二百年了，时间的概念会变得模糊。”

　　月玖的脸上涌现出一阵惊骇，她手里的泡芙掉到了沙拉里：“我猜那种经历一定很不好。”

　　“一切都不是我自己选的，说实话，我那个时候没有选择的机会，一切就那样发生了。”萧辰逸说：“等我经历了一场似梦似醉的死亡之后，我再睁开眼睛就已经困在那个黑暗的世界中。”

　　月玖没有插话，只是继续聆听着。

　　“我曾一度不愿接受自己的身份，怨恨那个把我转化的恶魔，然后就这么一直苟活至今。”萧辰逸用近乎平静的口吻讲述着。

　　“嘿，萧辰逸。”月玖突然郑重其事起来，她的目光严肃而含情脉脉：“事实已经如此，一切都不能改变不能重来。我们能做的只有接受，如果你自己都不接受自己，你又怎么让我接受你呢？而现在，我们彼此之间……很多东西都是，革新的。”

　　萧辰逸记得自己也曾有如月玖一样坚定的时候，但那一定是很久以前，在他作为人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