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咣当……
木碎的刺耳之声，响彻不断。
四桅大船迂回兜圈找准方向，来自自重势不可挡的倾轧，使得那艘两桅船上准备跳船抢功的一众水匪，立时遭受灭顶之灾。
“来船太大了，快跳船，躲开！”
“船舱漏水了！要沉了！”
那些身法好，修为高的水匪，借乘撞船的瞬间，已是手攀船身，妄图攀上船头制造混乱，李洵亲自执弓照顾，立时拉弓引箭送其入水。
刚才，他召集聚拢人，千人的大船上，总共召集了八十多个有胆气的。
在架鼎层次二十七个。
吞服五气的，不过才三个人。
以上这些有修为的人中，多是访友的游侠散修，少部分是押送镖物的镖师，或受家中主人差遣，来襄助李洵的豪门奴仆。
剩下的一多半人，尽是些有些胆气的勇夫，没有武道修为。
寻武器的人回来了，搬挪来了八张弓，不过七张是三石、五石、八石的“寻常”弓。
只有一张弓的弓力到了一角，李洵当仁不让地拿在手中。
箭支充足，足有七八百支。
其余兵器中，长枪数多一些，有二十几条长枪。船上布置这么多的长枪，这是专门反攀船的。
李洵指着两桅船上跳船落水逃命的水匪，给剩下的几个弓手下令：“两两一组，交替射箭，将他们射杀，一个不留！”
趁着弓手几人射杀落水的水匪，李洵对招拢的人作了分配安排。
可惜船上东家，活脱脱一个王八，李洵专门安排一人去请，总也见不到。
李洵不去管他，略作思忖，便针对船大而人少的局面，作了专门部署。
他命令有限的人手，九个聚拢为一队，令武道修为高的作队长，此九人分三组，三人一组。专司一个方向。
分配完毕，迅速散开。
落在水里苦苦挣扎的一干水匪，万想不到这须臾的时间里，以为唾手可得的大船，便横生变故，竟出现了抵抗，乃至局面倾覆，性命危在旦夕。
李洵打量着这些落水的水匪，由于忙于逃命，手里的兵刃反倒成了累赘，大部抛弃，只有少部分的利刃之兵，方便叼在嘴里。
他们中的机灵的，落水的时候，便小心潜游至船底边沿，躲在上方视野盲区，不冒头，不妄图动，以待其余船的水匪合围时再动。
“还好，这些贼头不像我巨鲸帮，挂靠有着巡江卫的名头，能在府县默许下装上床弩。
他们仍是顾忌朝庭，不敢明目张胆地装备床弩，否则还玩个什么劲，抓紧逃命去吧！”
水里的水匪临死略硬，兀自叫嚣！
“啊！妈的！你们这些不识好歹的，敢反抗！”
“你们死定了！”
“我要屠了你们！”
“上船后，要全宰了他们！”
……
……
许多躲在船室内，扒在窗台观察着大船周边情况的人，一边手抓着可以抓的船身木板，减缓撞击带来的摇摆，一边将水匪们的叫嚣一声不落地钻入耳中。
水匪们遭受厄运后的疯狂叫嚣，使得大船上许多人坐不住了。
“你快停手吧！没听见他们的话吗？”
“投降吧！我们还能活命，要是杀的人太多了！水贼们扒船上来，大家伙陪着你死！”
“就是！年轻人不能热血上了头，就拉着大家伙一齐送命啊！”
他们惊恐着，唯恐遭到水匪们清算，立即对船室外的甲板上调度指挥反抗水匪的李洵大声阻止。
他们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相信，仅凭李洵不过是个年纪轻轻，领着临时用钱召集起来的乌合之众，就能把十几艘船的水匪全部击溃。
以李洵的耳力，何等厉害，他们说什么他听不到？
他置若罔闻，直当他们放屁。
反倒是他指挥部下引弓给水匪们放血的指令，一直不停。
……
“少侠！”
李洵偏头，却见有三个看上去老成的，都在四十多岁，在他们身后七八个护卫的保护之下，出了船室向他这边走来。
那七八位护卫，气息修长，步法稳健，比李洵手下这几个称的上是“好手”的，都要强出一截。
“少侠！”
李洵看这几位显然有些身份，于是问道：“几位尊客是谁？可是来助我的吗？”
那为首的一人摆手道：“少侠此言差矣，我等几人是德川府行会的。少侠组织抵御水路豪强，出其不意，打沉一艘，元某佩服少侠决断，更钦少侠手段。不过，你且看，又有几船攻来？还能再沉几艘？”
李洵不动声色，问道：“尊下何意？在下愚笨，不善猜言，更何况这个时候，更没有时间推敲，不妨直说来听听。”
另一个人插言道：“这几路水道豪强，处心积虑，纵然挡的了一时，今日时间尚早，冯某看来，是决挡不住的。”
李洵心里泛过冷笑，问道：“那我就要请教了，三位先生看来如何？”
“我等三人的来意，即是请少侠考虑，眼下未造成更坏的局面，请这几路首领上船一叙，问他们打算。”
李洵望了一眼着局促不安的手下，淡声道：“我以为阁下兴师动众，必有高见，却不料原来特来劝我们投降！
阁下等既为德川行会，经营生意，只要依着北宁江的线，自是少不得与这几路水匪打交道，说不得私下颇有交情。
可我们若是投降了，我们这些人已经见血的，恐怕最轻的也得是放血扔江里喂鱼。
阁下考虑的万般周全，唯独不管我们这些人。”
李洵暗自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太低调了，这群人怎么不认识自己堂堂巨鲸帮主？按理说前日临行时与方秉坤下属过招，他们怎么也应该知道了……故作不知道？
看来以后得常常敲打敲打，去刷个脸熟。
“元某方才见少侠召集众侠时出手阔绰。少侠大可以掏银子赎买，相信必然可以办到，莫非少侠是舍不得银两？元某倒是可以助力一二。”
李洵闻言哈哈大笑：“阁下莫非糊弄小孩不成？在这些盗贼眼里，我们的银子早就已经是他们的了，只会看是否杀了人。阁下若不助我退敌，还请退到一边，不要添乱！”
“大胆！方首领手下前早尚对我们老爷相敬，你这黄口小儿竟敢出言不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