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请叫我疯批
“郭天锡!”
李从吉怒不可遏,我俩是亲兄弟,他是狗娘养的,我是什么?
又撞上郭天锡决然眼神时,他气势一弱,语气微软:“今日在当值,不宜多饮,晚上,我陪兄弟喝个够。”
郭天锡直接松开他,往门外走,晚上,我去你坟头陪你喝吗?
“我喝!”
李从吉被郭天锡治得没辙,这家伙是属疯狗的,本以为今日转了性,原来还是那条疯狗,疯狗好办,送你上路便是。
李从义耍个心眼,端来半碗酒。
嘭!
郭天锡一脚踹在李从义后腰上,顺带着把李从吉带翻!
李从吉腰硌在门槛上,一碗酒泼在脸上,十分狼狈。
“你个狗娘养的狗废物,今天老子给你脸了?”
“叫你一声哥哥,你就真把自己当成哥哥了!”
“我郭天锡出身将门世家,祖上是开国大将,谯王郭守文,你们算个卵子!”
“跟老子平起平坐?你们配吗?”
“你们祖上都是吃垃圾的!”
郭天锡佯装发酒疯,摇摇晃晃:“再给老子来一碗,值你娘个头,不干了,老子不干了,都不干了!”
“老子祖上对大宋有开国之功,现在却让老子站岗,你们一群吃狗屎的,也能骑在老子头上作威作福!凭什么?”
郭天锡说着说着,眼泪流了出来:“别捂老子的嘴!老子心里憋屈!”
“从吉哥哥,你跟老子一起骂!骂他狗日的大宋!”
李从吉躺在地上,吓得亡魂皆冒,郭天锡满嘴虎狼之词、造反之言,这是要害死我们吗?
郭天锡晃得这么假,一眼就看出是装的了。
那一脚准是故意的,顾不得疼痛了,这番话传出去,大家都有罪!
立刻爬起来关上门,压低声音道:“郭天锡,你不顾自己身家性命,想想你老家的叔伯兄弟,别闹了。”
啪!
郭天锡兜头一个耳光,甩在李从吉那张僵尸脸上:“闹你吗了个头!”
“我郭天锡出身将门世家,你一个土耗子出身,你爹娘苟合生下你这个畜生,还做我兄弟?你问问你娘,你配吗?”
“哦?从吉哥哥,打错人了,要打李从义那个狗娘养的。”
郭天锡这回爽了。
拿捏住李从吉,就使劲撒泼耍疯。
其实也在拖延时间,省着被盘问。
他布置漏洞百出,稍加盘问,就会露馅,而且,班房里藏着武器呢,一旦露馅,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而李从吉,从第一次被拿捏后,就会处处受制,郭天锡由小及大,一点点引他入坑。
他铁牙快要咬碎了,生挨了一巴掌,还得陪笑:“自家人打一巴掌就打一巴掌,若兄弟心中还有火,就再打。”
“哥哥!”李从义就没见过他哥哥卑微成这样过。
“闭嘴,都是你惹下的祸事,让天锡兄弟不爽利了,怪我教导无方,打我,我替他赔罪。”
李从吉也是个人物,把右脸凑上来。
把李从义气得狂殴黝哥,把气都撒他头上,黝哥被打晕过去,然后恨恨地盯着郭天锡。
郭天锡扬起手,一众军校瞪圆眼睛。
却见他的手放在李从吉的脸上,摸了摸:“从吉哥哥瞧不起我郭大是不是?我郭大岂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说好了,晚上咱俩喝酒,不醉不归!明日兄弟就启程回家,日后江湖再见!”
“好,晚上不见不散。”李从吉眸光森然,那今晚就送你上路。
这么巧?我今晚刚好要去你坟头喝酒。
这时,有小厮来传话,说承局引着林冲来了,让一干军校做好准备,没有号令不许出门。
李从吉看着“烂醉如泥”的郭天锡,让李从义带着四个人,留下“照顾”他。
他不放心郭天锡,压低声音道:“父母虽不在了,坟茔却在,万一坏了太尉大事,咱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郭天锡眸中厉芒一闪,点点头。
“说好喽?”李从吉被郭天锡搞怕了,这就是个疯批,没脑子的莽汉。
“你咋这般啰嗦?快点滚,别耽误老子睡觉!”郭天锡倚在墙壁上,半醉半醒。
见他声音不高,应该知道轻重。
李从吉给李从义使个眼色,看好他,千万别让他坏事。
厢房内恢复宁静,等待信号。
李从吉总觉得郭天锡要坏事,刚才他满口怨怼之词时,就该禀报太尉,不,该直接做了他。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他低声交代李从义两句,必要的时候去请徐京,若徐京不在,就去请太尉心腹郑虔,以二人武艺,足以擒拿郭天锡。
不多时,跨院外传来高俅的厉喝声:“林冲,你擅入帅府重地,又提着刀,莫非要行刺本官吗?”
这是准备动手的信号,李从吉又提醒郭天锡一遍,才组织人手出厢房,准备进入白虎堂。
待一众军校出去,郭天锡慢吞吞站起来。
“你要干什么?”李从义惊得站起来,带倒了凳子。
“嚷嚷什么?撒尿。”
“憋着!”
李从义低吼:“太尉就在外面,你敢出去,非被大卸八块不可?郭天锡,我知道你孤身一人,但想想你父母的坟茔地!你又要去哪?”
他有意激怒郭天锡,希望郭天锡发疯,借高俅的手弄死他,为自己报仇。
“回我床上睡觉。”郭天锡转过身的瞬间,眼睛亮起,我要送你长眠!
白虎堂外,又传来高俅的声音:“左右,与我拿下这厮!”
这是捉拿林冲的信号!
厢房外的军校全部都动了!涌入白虎堂!
李从义过来看看,郭天锡是不是真睡觉。
他手拄在墙上,伸脖子过来看。
咔嚓!
躺着的郭天锡忽然挥斧。
李从义肯定提防着郭天锡,劲风袭来,他慌忙后退。
可是斧刃对准的是他拄在墙上的胳膊,骨裂声传来,手掌飞了出去,他刚要惨叫出声。
郭天锡陡然翻身,身体半跪,捂住李从义的嘴。
同时调转斧头方向,用斧锤狠狠敲击李从义的胸膛。
打了两下,胸膛就瘪下去,三下、四下、五下、六下……
李从义胸膛被打烂了,身体还在抖,双腿却站不住了,向前栽倒。
眼珠子瞪得溜圆,看见自己的手,掉在地上,尚且在抽动,他身体跟着抽动一下,充满恐惧。
郭天锡嫌他脏,让开身体,让他倒在他的床上:“让你嘴贱。”
留守的四个军校眼珠子瞪得溜圆,旋即要叫。
“嘘!”
郭天锡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别叫,这是我跟他的私人恩怨,跟你们没关系。”
“都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