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后,阳光依旧灿烂,只是没有了你我。”
我曾在尼罗河边长大到20岁,在我要离开的那个晚上,父亲和我说:我这一生并没有什么可教给你的什么,唯有我们家族的技艺,那便是放牧,除此之外,还有两匹骆驼。当然,这两匹骆驼归你了,你可以骑着它们去底比斯,那样便会有你所期待的生活,虽然我从没在城市生活过,但那对你来说一定精彩非凡,当然或许也不一定精彩,若是发觉城中并不是你所喜欢的那样,回来继续放牧也许也是个好的选择,不过在此之前,你一定要懂得你内心真正要的是什么,真正的成为你自己才行。”当然,父亲和我所说的这段话,要到若干年之后的我才懂,至于当时,我完全没有什么触动,只想着赶紧趁着夜色出发,向往我所喜欢的城市——底比斯。
当我对你说起我的时候,或许你并不是很了解我,但是,请你一定要听我说完,因为我的故事值得你一听,虽然说起来有些长,但是,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因为你会发现原来我本是你。
这两匹骆驼是我父亲在我幼年时候,用了30只羊和一位居住在城市的奴隶换的,尔来已经陪伴我了数年的时光,对于它们而言,这段路应该并不艰辛,只要沿着尼罗河的下游走去,便会看到许多城门的地方。当然,在出发之前,一定要让骆驼饮用足够的水才行,而这一切的准备工作,父亲早已为我准备好了,路上所需的事物和衣服也是如此,当然对于牧羊人而言,衣服可没有多少。收拾好行装,放在骆驼上,那便要开始出发了。
我与父亲紧紧相拥,顿时我落泪了,相离别的场景时常多见,但当自己真正去经历的时候,已经早已不如想象中的轻松,顿时我内心有些煎熬,我不知道我的离去会给父亲带来什么影响,未来父亲的放牧生涯又将会遇到什么问题,而我却不能伴随其左右,帮助他,而我只会在那座城市中去享受我所要拥有的一切,这一刻似乎来得太快,让我难以置信,去与留的问题顿时间在我心中显现,我不知所措,只觉的胸闷无比。这个场景让我想起了我10岁时,在河边看见那妇人将他孩子放入篮中推入尼罗河的瞬间,这一刻我真正体会到了离别的滋味。或许未来的我们并不会再次相见,但这一刻属于我与父亲,而这时似乎我记住了父亲的模样。
“这个是只山羊肉。”父亲用刀割下正在篝火上烤的山羊肉。每周我们都会来到尼罗河岸边欣赏日落,到了黄昏之时,尼罗河会变的更加宁静。“科西嘉,你以后有什么计划?”正在咀嚼山羊肉的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所打断,原本正香的羊肉顿时间变得难以下咽。“继续和你一同放牧吧”“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当然或许你可以去看看金字塔“”金子塔是什么?“我疑惑的问道。父亲从旁边的树枝上折了一小段,便开始在沙地上画画。“这就是金子塔,每天日出之时,它便会发出闪耀的光芒,真的很壮观。”“那它在哪里呢?”“具体位置我已经不知道了,当年我在沙漠迷路的时候,正当我以为无路可走时,这光芒突然出现,我也正因为如此才走出沙漠。”
尼罗河变得越来越宁静,黄昏的倒影印澈在水面之上一动不动,水面被照耀的金光闪耀,好似一幅图画。而这副图画也会发生变化,图画开始变得分散起来,原本聚合的阳光慢慢分散开来向四周游去,而图画中也突然出现了彩虹般的泡沫,时而起伏时而化作泡影。这副图画变得越来越美妙,似乎大自然正在创作着它的艺术作品。“快跑!”父亲大吼一声惊道了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水面上便浮现出血口喷张的鳄鱼向我冲了过来,我被眼前的一幕震呆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力气站起来了,我无法想象美好的晚霞竟然出现一只鳄鱼,它的眼神紧紧盯着我,向我靠近,步伐缓慢但异常坚定,好似我已经要被它吞吃似的。我开始用我的手臂遮住我的面颊,试图冷静,但恐惧已经深深穿透了我的身体,我本能的在往后移动,但是我努力向后移动着可是我发现我根本就走不动,我似乎被什么拖拽着在向鳄鱼的口中前行。就在鳄鱼要将我吞噬之时,整只烤全羊被扔进了它的口中连同沙子也被洒向了鳄鱼,这时我身后感受到了巨大的拉力将我往后拖拽,那一刻我看见了父亲的面容,异常坚定的目光看着前方,也不停的看着我。
离别带来的感受让旁边的骆驼似乎发现了什么,走到我们身边大大呼了口气,骆驼用头紧贴着我的脸颊。
父亲将我从身边推开,让我骑上骆驼,这样就可以启程了,但是我并没有骑上骆驼,只是拴着骆驼向前前行,没等到我走几步,我停了下来,我转过身去望向父亲的方向,父亲向我招了招手,我向前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我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我用手抚摸着骆驼的脸颊,紧紧地依偎在它的面颊。
到达尼罗河边已经是半夜时分,收拾行囊,便准备在河边休憩起来。这时远方传来了歌声:尼罗河啊!尼罗河!不知水是甘甜还是优美,月亮在你眼中浮现,你经历所有,风和树木也逃离不了你的观看,你见过路人在岸边栖息,动物在河中吃水,唯有你清新自然。尼罗河,愿你带给我亮光,指引我选择。
阳光已经照耀的十分浓烈了,眼睛似乎已经睁不太开了,取下裹在头上的围巾,发现围巾已然湿透,我已经不知道我在这里休息了多久,倚靠在骆驼身旁休息的我并不需要担心什么,因为骆驼警觉性很高,有什么分吹草动,便会立刻叫醒我。
我收拾行囊准备继续向前走,牵起骆驼,沿着尼罗河边缓慢行走,路上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我不想走的太快,因为这时候的我期待一件事情的发生。
我怎么可以一生忙碌,只是为了喂养一副终将衰老的躯体,而忽略那与我相伴至死的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