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好痛!
头好痛!
睡梦中的刘仁只觉脑门一突一突,
像是要从中裂开一般,
不,
感觉更像是有人劈开了他的脑袋,
模模糊糊的人影在眼前涌动,
“醒醒!
醒醒!
德然,你可真能睡啊!”
刘仁只感觉整个世界一颠一颠的,
而且周围还环绕着商贩的叫喊声、卖艺人的吆喝声、看客的喝彩声,以及小孩的嬉闹声...
他想要翻身,
想要坐起,
可四肢百骸完全没有知觉,身体失去了控制!
咚!咚!
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这时,英气的声音刺破了黑暗,
“醒醒!到地方了。”
唰!
霎时间,天地霍然亮堂起来。
一个气质沉稳的少年映入眼帘,
身高大概一米八左右,匀称的身材,
穿着看似简洁质朴的深色布衣,但仔细看却能发现衣物上暗藏华美纹样,
白皙的皮肤,面如冠玉,耳垂圆润饱满,
剑眉英目,鼻梁挺直,嘴唇红润而略带微笑,
头发乌黑浓密,却有些呲出几缕不服管教的乱发,
整个人宛如初升的太阳一般朝气蓬勃。
刘仁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只见一只拳头迎面而来,
刘仁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人手好长!
砰!
拳头结结实实的敲在刘仁的脑袋上,
“你发什么呆啊?
要是等会迟到了,先生不得拔了我们的皮!
快下车。”
这一拳像是给年久失修的老电视来了一下,
刘仁的整个世界都有了颜色,清晰而明艳。
“穿了?”
“快!把书箱拿过来。”少年的催促到,
懵逼的刘仁赶紧将身侧木箱子递了出去,
车下少年赶紧搭手接住,
“德然,你今天是怎么了?
迷迷糊糊的,别拉下你的书箱。
平时也没见德然你这么嗜睡啊?”
刘仁抱起第二个书箱跨步下了露车,
少年见刘仁收拾好东西,
便从怀中取出铜钱,数了一些交给了车夫,
车夫便催动挽马,驾车离去。
刘仁站在少年身后,一言不发。
少年转过身来,
用他的大手狠狠的搓刘仁的脑袋,将刘仁束好的头发都打乱了。
“德然,不会生气吧?
平时可早就叫喊起来了。”
刘仁心想他个刚刚到地方的穿越众,连前身的记忆都没有,他能说啥?
还没摸清楚是什么情况,说多错多,他不如当个哑巴。
“啊,,这,,”
刘仁正打算支支吾吾的糊弄过去,
“吁!”
一声喝马声将两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刘仁仔细打量着来人,
从健马上下来的是一华服青年,
其身材壮硕,发髻精心束于长冠,打理得极为整齐。
青年少年皮肤光滑细腻,却显小麦色,
同时眉毛浓密而长,眼神十分桀骜。
刘仁心中暗道,这看起来可不像是个好相与的人物。
华服青年将马拴在一旁的木桩上,
望向二人,眼睛一眯,不由得抿了抿嘴。
刘仁身侧少年的注意力牵扯过去,
他皮笑肉不笑的上前,正准备打招呼。
就听到华服青年阴阳怪气的声音道:“哟,这不是声震雒阳的少年剑圣刘玄德嘛?
不是挺有骨气吗?
怎么又跑到这缑氏山来贴我们袁家的冷屁股?”
“袁公路!
你小子是记吃不记打啊?
上次要不是我师兄拦着,你今天还能在这站着和我巴巴?”
“少提那个庶子,连给我当奴仆都不配!”
袁公路明显是被激火气上来了,开始口出狂言。
旁的刘仁明显有些懵逼,
一串串的关键词串联起来,刘玄德、袁公路、庶子?
这不就是三国吗?
这几号大哥是怎么搅到一起的?
“你个破落游侠,
别以为和那庶子搅和在一块,
你就不是个卖草鞋的了!”
衣着华丽的豪族公子袁术,完全不讲究风度,上来就戳着刘备的脊梁骨。
刘仁跟在少年身后没有言语,
但看着二人对骂,
他的内心却早已是翻江倒海。
卖草鞋的?
这是那个刘玄德吗?
是他想的那个大汉皇叔、汉左将军、汉中王、
昭烈皇帝刘备,刘玄德吗?
就是你这皇叔怎么脸有些嫩啊?
怎么脸上连根胡须都没有?
“好啊,袁术!
你家大人可不在这,
你怎么有胆子来找我的不是?”
刘备面色如常朝袁术走去,但语气却越发冰冷。
一步,
两步,
惊掉刘仁下巴的一幕出现了,
刘备周身居然浮现出迫人的压力,赤红色的气浪浮现。
一旁抱着书箱的刘仁手心开始冒汗,
明明刘备的目标不是他,但他却是感觉心跳在加速,
恐惧在蔓延!
这还是他记忆中的三国吗?
“我可是袁家嫡子,
我拔根腿毛都比你腰粗,
你还敢对我动手?”
一股微弱的青蓝色的气焰伴随着袁术的威胁升腾而起。
“袁公路,实力不如人,挨揍要立正。”
刘备平静的话语,让人不寒而栗。
说着,一只拳头扬起。
这平平无奇拳头,却好像一把锋锐无双的利剑,
只是看过去刘仁的眼睛就感觉到了针刺般,忍不住眨眼。
袁术看着蓄势待发的刘备,
不由得后退两步,“你好大的胆子,这里可是...”
“公路,不得无礼。”一个威严的声音打断了这场好戏,
一架通幰车,不知何时停在近处,
车辕内驾牛,黑轮木毂,
卷棚顶,上飘锦幡,前后皆垂帘,轼前覆着素色帷幔。
御者下车将牛拴好,车边三五仆从搭手揭开帷幔,
一位穿着玄色深衣的老者从车上下来,
他的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眼眸却明亮而宁静,有一种由内而外的亲和力。
“师叔。”
刘备那锋锐的气势瞬间收敛,好似寻常人般,转身恭恭敬敬的向老者一礼。
“玄德,公路倔强无礼,乃是我管教不力。”
“师叔,我也有失仪之处,非是师叔之过。”
“哈,你小子,上前来。”老者轻轻的招手。
刘备很听话,一点也不像刚才炸毛的样子。
“这个给你,这本是周阳托我寻来的,就当是公路的赔礼。”
老者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
“叔父,那可是父亲为我...”
“住嘴,你要是有玄德半分懂事,用得着我操心吗?”
袁术带着满脸不服退到了老者身后。
“玄德,就收下吧。”
“师叔,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