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赤焰流云

第19章 簪花定情

赤焰流云 小王子韦 3027 2024-11-15 07:44

  薛昱珩、杜牧之各自回府,安顿下后,便约了次日一同前往姚府拜见姚淙。薛昱柔当天就给姚葳蕤寄去了口信,告知她明日到访之事。

  姚淙正坐在客厅的座上,薛昱珩、杜牧之恭敬一拜,分坐两旁。

  杜牧之问候到:“一别两年,世伯身体是否康泰?”。

  姚淙温言回道:“无碍。你们在集贤书院、横渠书院的种种,我都听闻了,此次科举,以二位贤侄的文采,必定高中,日后入朝为官,切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薛昱珩、杜牧之起身,敬拜道:“谨遵姚相教诲!”。

  三人又聊了一阵轶闻趣事、诗词歌赋。杜牧之便起身禀明道:“世伯,许久未见葳蕤妹妹了,请世伯恩准一见!”。姚、杜两家是通家之好,姚淙素来将杜牧之视为自家子侄,杜牧之、姚葳蕤虽有男女大防,便也无甚紧要。

  姚淙慈爱地说道:“去吧,你葳蕤妹妹想必也挂念你呢!”。

  杜牧之又说道:“我听闻昱珩令妹今日也在姚府作客,昱珩便同我一起去吧!”。

  薛昱珩抬头看姚淙的反应,只见姚淙端着一碗热茶,轻轻吹拂着杯中茶水,仿佛未曾听到杜牧之刚才的言语。杜牧之见状便拉着薛昱珩朝内院去了。

  薛昱珩与杜牧之不同,本不该到姚府后院,杜牧之借着自己和薛昱柔做幌子,见姚淙未明言阻止,心中便有了打算,因此就携着薛昱珩一同去寻姚葳蕤了。

  去内院的路上,杜牧之在薛昱珩耳边问道;“你该如何谢我!”。

  薛昱珩调皮地回道:“这次科举我便把状元让给你吧!”。

  杜牧之不忿,小声骂道:“我自有连中三元的本事,何须你来假意谦让!”。

  兜兜转转,两人便来到了内院,姚葳蕤与薛昱柔正在品茶,见二人到来,起身相迎,姚葳蕤面有喜色地说道:“薛公子安好!”,杜牧之看到此情此景,打趣道:“自从有了薛某人,葳蕤妹妹眼中再无我这个牧之哥哥了!”。

  姚葳蕤被杜牧之戳破心思,脸上一阵绯云,赶紧给杜牧之问安道:“牧之哥哥安好!”。

  薛昱柔看杜牧之碍事,于是提议:“杜公子,我看池中的芙蕖开的甚好,杜公子可有兴致陪小女一游?”。

  杜牧之知道她是有意支开自己,便欣然应下道:“有薛小姐作伴,小生不甚荣幸!薛小姐,请!”。

  杜牧之与薛昱柔便离开了,只留薛昱珩与姚葳蕤二人在屋内,念奴知趣地到门外走廊上坐着。

  薛昱珩与姚葳蕤相顾无语。

  姚葳蕤温情脉脉地看着薛昱珩说道“薛郎消瘦了”。

  薛昱珩故作轻浮道:“为伊消得人憔悴”。

  姚葳蕤起身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崭新的紫色襕袍,捧在手中,说道:“妾思量着薛郎即将参加秋闱,深秋天寒露重,极易着凉,妾便缝了一件襕袍,预祝薛郎日后穿红着紫,飞黄腾达。妾不知薛郎身量尺寸,便按着印象里的身形缝制了一件,也不知合不合身”,说罢,便替薛昱珩试新衣。

  “葳蕤小姐辛苦了!”,薛昱珩满怀感激地说道。

  薛昱珩将襕袍换在身上,左右查看,却觉每针每线都是缝得恰到好处,于是冲着姚葳蕤一笑道:“葳蕤小姐心灵手巧,这襕袍真是贴身极了!”,姚葳蕤见状亦是心满意足。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杜牧之随着薛昱柔出来去赏荷花,却见薛昱柔一副心不在焉,忍不住问道:“与小生赏荷,就如此兴味索然嚒?”。

  薛昱柔怏怅然地说道:“与公子无关,我只是看到家兄与葳蕤二人你侬我侬,忽想起我和家兄幼时整日相伴的情形。杜公子你说,是不是随着岁月的增长,我们身边的人就一个个离我们而去了”。

  薛昱柔无甚交集,本不该谈论如此深入的话题,杜牧之听薛昱柔谈到此节,不禁动容,想到自己和姚葳蕤的种种,也惆怅说道:“我与姚葳蕤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总以为她的心中是有我的,奈何她只把我看作兄长,她与昱珩邂逅结缘之后,眼中就再难有我这个兄长了~”。

  薛昱柔问杜牧之;“是不是你们男子的梦中之人,皆是葳蕤这般?”。

  杜牧之看着天真无邪的薛昱柔,反问道:“是不是你们女子的如意郎君,都是昱珩呢?”。

  说罢,两人相对一笑,这个问题问得荒唐,答得亦是荒唐。

  薛昱柔忽而灿烂一笑道:“如此说来,你我二人都是可怜人,那就让我们两个可怜人相互取暖,尽情赏花吧!”,说着便牵起杜牧之的手,一同朝荷花池奔去。

  薛昱柔牵着杜牧之一路小跑,一路欢笑,杜牧之从未见过如此明媚的笑容,本是空荡荡的心似乎又被填满了。

  薛昱柔与杜牧之来到荷花池边,薛昱柔下意识地将杜牧之的手松开,杜牧之心中暗暗没落了几分。

  薛昱柔见岸边系着一艘无棚小舟,回首对着杜牧之灿烂一笑,说道:“杜公子,划船送我去池中赏花可好?”。

  杜牧之暗淡的心忽而又明亮了几分,爽快地答应道:“小生领命!”。

  杜牧之先踏上小舟,伸手来扶薛昱柔,薛昱柔登舟之时小舟忽然倾斜,薛昱柔一个踉跄,整个身子便倾倒在杜牧之怀里,杜牧之紧紧地将薛昱柔抱在怀里,薛昱柔贴在他的胸前,杜牧之闻到薛昱柔发间的梳头油的清香,香气幽幽绵绵,让杜牧之一时沉迷。

  薛昱柔慢慢坐起,对杜牧之说道:“小女失仪了,杜公子海涵!”。

  薛昱柔慢慢挪到船头,脱去鞋袜,将一双纤纤玉笋轻轻点在池中,杜牧之站在船尾撑杆启船。

  小舟在莲池中缓缓前进,激起微波粼粼,将薛昱柔和杜牧之的身影映得模糊不清。

  杜牧之将小舟驶到湖心,便停下不再前行,薛昱柔伸手折了一只含苞待放的荷花簪在耳边,杜牧之将头对着薛昱柔,静静躺在小舟上,用一片荷叶遮住脸庞,闭目养神。

  薛昱柔转过头来,看着躺在身边的杜牧之,伸出手将杜牧之脸上的荷叶挪开,杜牧之渐渐睁开眼,正见薛昱柔一双水灵灵的眼眸正盯着他。

  薛昱柔:“与妾同游,就如此兴味索然嚒?”。

  杜牧之会心一笑,知是她拿自己先前的话来取笑他,便说道:“与昱柔小姐泛舟莲湖,但真是如美梦一般,杜某人正沉醉其中,惟恐美梦不复呢!”。

  薛昱柔知他是戏谑,便佯装不屑地说道:“愿以为杜公子是最正派之人,不想也是如此狂浪!”。

  杜牧之微微一笑说道:“小生狂浪之人,正好配得上小姐不拘一格啊!”。

  说杜牧之狂浪、轻浮,薛昱柔又如何呢?哪有和不相熟识的男子泛舟游湖,还拖鞋去袜的呢?薛昱柔理亏,便回道;“妾粗俗惯了,杜公子不喜自可视妾为无物!“,说完便背过身去,似乎真的恼怒了。

  杜牧之跪坐在薛昱柔身后,语气温柔地说道:“子非吾,怎知吾不喜呢?”。

  话既说道此处,心意亦是昭然若揭。

  薛昱柔背着杜牧之,并不言语,杜牧之却在倒影中看到她的悸动与欣喜。

  两人背对无言。湖面却忽吹起一阵微风,激起涟漪无数。

  少顷,薛昱柔身对杜牧之说道:“杜公子,采一只荷花予妾簪上吧!”。

  杜牧之眼神放光,急忙伸手去挑了一朵荷花,轻轻地簪在薛昱柔鬓边。

  与薛昱柔采的那朵不同,杜牧之采的这朵荷花以然绽放,正是最美的颜色。

  杜牧之与薛昱柔的身影就这样静静映在这一池碧波中。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