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济却目光坚毅,一本正经,言语中满是恨意。
“好!不愧是朱家人!”
看得这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朱祁钰心中大为欣慰。
又寒暄了两句,便告辞还朝。
朱大叔离去没一会儿,小院的门再次响了起来,朱骧的声音传了出来:
“朱公子,朱公子在家吗?”
听到喊话,朱济屁股还没坐热,只能又一股脑爬起来开门:
“朱上官,不知有何贵干啊?”
他嘿嘿一笑,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朱公子,属下奉皇上命令,前来协助您处斩朱祁镇,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果不其然,朱骧进来行了一礼,大大方方的传达了又一条皇命。
“哦?看来皇帝还蛮重视啊!”
朱济眼珠子直转,心道皇上肯定是想借着这次事件,大肆杀鸡儆猴。
既然如此,那他就给朱祁镇来个豪华版贵宾级砍头套餐!
“那当然,皇上对朱公子您这个青年才俊更是多有欣赏!”
朱骧点了点了头,同时还不忘拍一波马屁。
“那好,朱上官,咱们万万不能愧对了皇上的信任!”
朱济义正词严,把场面话说的那叫一个漂亮:
“烦请朱上官命人在午门外筑起一座高台……”
他摸了摸下巴,似乎觉得还是差了点意思,于是乎又补充道:
“另外,再召请当世大儒,为朱祁镇罗织罪名,写罪状。”
“越多越好,这事儿你们锦衣卫在行!”
三言两语,可谓是杀人又诛心。
这么一顿操作下来,朱祁镇不慌丢了小命,还要再背负万世骂名。
真是不可谓不毒!
“是……朱公子,属下立刻去办!”
朱骧一听也是心惊肉跳,心道这小公子年纪不大,手腕可真是漆黑如铁。
日后无论如何,可千万不能得罪了!
“嗯,很好,大明战神,这下我让你连本带利都换回来!”
朱济狠狠咬着牙,心中一阵发狠。
…………
慈宁宫内。
“禀报太后!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一宫女慌慌张张跑进来,鞋子险些没丢了。
“怎么了!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孙太后抬了抬眼,不满的训斥几句。
她上次晕倒之后,一直觉得心神不宁,这宫女差点没给她魂吓出来。
“回太后,那个姓朱的监斩官命锦衣卫在午门外筑起高台,还四处搜罗学者大儒!”
宫女虽然心中惶恐,但这消息也不敢耽搁,赶紧报了上去。
“什么?这竖子好狠的心!”
孙太后也是成了精的老狐狸了,一听这般状况,立刻就全明白了。
这小子不光要镇儿死,还要毁他的名节!
“太后,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那小宫女虽然不懂个中道理,但是一看那脸色,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去,去所有排的上号的大儒府上传信儿,就说是哀家的意思,让他们不准出面!”
孙太后咬牙切齿,这次算是豁出去面子不要了,也得保下朱祁镇免遭史书骂名!
…………
与此同时,锦衣卫得到了朱骧的命令,可谓是倾巢出动,四处搜罗大儒,登门拜访。
“先生,先生?”
“明日午门斩首叛逆恶贼,还请您出面观礼,写上一份斥贼文书。”
一队队锦衣卫面带笑容的敲开大门,好似后世的社区大妈。
“不去不去,老朽近日偶感风寒,见不得血腥。”
锦衣卫们面面相觑,虽说心中有所怀疑,但也没强求,还以为是偶然现象,只得换下一家。
“先生,那您……”
“去不成,在下近日摔伤了手。”
“实在对不住,小老儿家中突发疾病,出不得门……”
可没成想,他们在城中问了个遍,这帮大儒不是有病就是有伤,各种托辞层出不穷!
简直就差把老母猪生崽当借口拖出来了。
“可恶,真真是岂有此理!”
终于,一年轻锦衣卫忍无可忍,猛的拔出了腰中的绣春刀:
“你这老儿好生无理,我等好言相求。你推三阻四却是为何?”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他们锦衣卫。
哪里受得了这三番四次的戏耍!
“大人,大人有所不知啊……”
一白髯大儒眼看着刀子都掏了出来,也不敢再打马虎眼,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
“这些……其实都是太后的意思,我等夹在中间两头为难,还望大人行个方便。”
他说完,还不忘左顾右盼,生怕走漏了风声。
“什么?可有证据!”
那锦衣卫一听事关重大,也立刻警觉起来,凑上前去小声讯问。
“大人,这是宫里送来的条子。”
白髯大儒小心翼翼从袖口内取出一张紫色绸缎,赶紧递了上去。
那锦衣卫接过条子一看,果然情况与这白髯大儒所说一般无二,条子上还盖着宫里的印呢!
“好,我们撤!”
锦衣卫们一看事情超出了掌控范围,也不再强求,拿走了条子,立刻收队离开。
…………
京都小院,朱骧得到了消息,便匆匆前来汇报:
“朱公子,出状况了,太后在暗中作梗,我们一个大儒也没请来!”
一进门,他就直奔主题,赶紧把条子拿了出来。
“哦?”
朱济撇了撇嘴,拿过条子简单扫了两眼,满脸鄙夷:
“这帮软骨头,平日里自诩文人傲骨,却被这寥寥数笔吓得当了缩头乌龟!”
朱骧点了点头了,深以为然:
“这帮老顽固,要不要抓几个典型出来惩治一下?”
朱济微微摆了摆手,并没有答应,反而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午门外高台建的怎么样了,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高台之上的,才是压轴好戏,至于那帮耍笔杆子的大儒,他自有办法!
“是,自接到公子命令以来,属下便命人连夜赶工,并派遣锦衣卫日夜驻守,绝不会有歹人作祟!”
朱骧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心道搜寻大儒碰了一鼻子灰,要是建造高台再办不好,那他就引咎辞职吧!
“好,不就是文诛笔伐吗,他们不敢,我亲自来!”
朱济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咬牙,直接将此事揽在了自己身上。
朱骧一听对方没有怪罪的意思,心底也乐了:
“好,朱公子,明日清晨我来接您去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