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朝堂之上瞬间沉默了一阵。
俗话说得好,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这帮群臣费尽心思的往上爬,削尖了脑袋,为了无非就是钱权二字。
现如今,要想从他们的钱袋子里往外抠银子,那简直比给老虎剔牙还要困难。
“怎么,诸位爱卿有什么难处吗?”
朱祁钰微微眯了眯眼,淡淡的扫了一眼殿中的群臣:
“讲武堂初成,正是用人之际,要知道这讲武堂一旦成立,日后所处将帅,可都是你们的门生了啊”
以往皇室想要从群臣嘴里掏钱,那可比登天都难。
但现在……
经过朱济那小子一通忽悠,新设立这么多官职,可一下就把这群文臣武将给调动起来!
群臣这会儿也是面面相觑!
现在这情况算是陛下带头卖官?
虽然不太体面!
可这是个机会啊!
这群文臣比谁都懂官职的意义——那可不仅是权力地位啊!
更是一大片白花花的银子!
所以,
当即就有大臣你跳出来喊道:“臣等愿意为陛下分忧,筹款修建学堂……”
“好!朕替天下百姓谢谢你们了!”
朱祁钰哈哈大笑,根本不跟他们客气,当庭叫太监送来了笔墨纸砚,现场让群臣写起了捐赠书。
一番整理下来,捐赠的银钱竟有十数万两之巨,这笔钱用来筹建军事学院倒也足够了。
“退朝!”
朱祁钰心满意足,再也没有兴趣去看他们那张臭脸,挥了挥手,转身便直接离开。
…………
有了钱,建设讲武堂的事情那是一天一个样!
工钱优厚,加上是皇家的买卖,干活的民夫们纷纷都卯足了劲。
只用了半月不到,一座崭新的学堂就拔地而起,与先前的国事院,军机院并列一地。
牌匾之上,是朱祁钰御笔钦书的“讲武堂”三个大字,只一眼,就令人觉得威风八面,庄严肃穆!
而讲武堂的校场之内,早就按照朱济画出的图纸,设立了不同的训练器材:
单双杠、壕沟、泥坑、障碍跑道、以及水池等设施一应俱全,毅然是一副现代化军事训练的模样。
而朱济本人,早就已经接到了朱大叔传来的消息,混在人群之中前来观礼。
“朕!上顺天意,下应民心,于今日,设立讲武堂,以护我江山子民万世不朽!”
朱祁钰站在高台之上,由于是正式场合,他不光穿了五爪金龙袍,还戴了冠冕。
浑厚的声音传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朱济原本还乐滋滋的观望吃瓜,可随即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啊?
他上蹿下跳,可人群拥挤异常,再加上距离太远,怎么也看不清皇帝的样貌,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身影。
“这皇帝老儿该不会是大庭广众的怕遇到刺杀,把朱大叔送到台上去顶锅吧?”
朱济咂了咂嘴,越想越觉得生气。
毕竟,锦衣卫干的可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
朱大叔身居高位,还如此受皇帝器重,做个替身什么的也不是没可能啊!
毕竟,这样的事情可都是有历史渊源的。
想到这里,他也无心去听高台之上,那些官员没有营养的演讲,小心翼翼的盯着四周,生怕有什么歹人刺客。
“今日,在此公开选拔教官,一个时辰内全数通过者,封讲武堂总教头,官同兵部尚书!”
时间过得飞快,围观的百姓们大多已经散去,终于来到了压轴部分:
“另外,众位大人乃我大明之根本,因此,朕决定,让各位在此进行体能训练,成绩优异者,当场晋升为教官!”
朱祁钰望着面前群臣,心中很是满意。
让你们平时问题一箩筐,这下子倒要让你们吃吃苦头!
什么?
不少文臣们一看那些足有几人合抱粗细的木桩,就吓得浑身直打哆嗦。
就更别提又脏又浑的水池和泥坑!
这哪里是什么讲武堂,分明就是刑场啊。
皇上该不会是看他们不顺眼,想要把他们都弄死在这里吧?
还有那什么要扛着东西,来回跑十里路,他们又不是骡马牲畜,怎可行此等有辱斯文之事!
“陛下,微臣年老体衰,实在是负不得重物啊!”
几个正值中年的文臣首先站了出来,故意含胸驼背,一张脸皱的好似树皮。
“是啊是啊,微臣年轻时受了痨病,落下病根,吃不得力。”
“臣近日偶感风寒……”
看看有带头的,群臣七嘴八舌,病名简直都快不够他们用得了。
差点没把口腔溃伤都搬出来当借口!
“诸位大人看来为国事操劳,身体甚是不爽利啊!”
朱祁钰话一出口,众臣纷纷点头,好似小鸡啄米一般。
心说你可快放过我们吧,这条小命再折腾下去就撑不住了!
“无妨,朕今日特地带了御医前来,身体有恙的大人们可以前去诊脉造册,朕绝无二话!”
后半句话,又让他们的心跌到了谷底,浑身凉了半截。
这帮老油条,十个之中能有九个半装病,还有半拉是小题大做,谁敢去见御医?
见了,那可就是欺君之罪!
“不不不,沐浴在陛下的龙威之中,臣等突然觉得身体舒畅,疾病无医自消……”
众臣讪笑着,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
可消停了没一会儿,几个文臣眼珠子一转,又来了主意:
“陛下,在场的大人中不乏朝中大员,身上不知担负了多少黎民百姓的生计,怎可在此行粗野之事啊!”
一手扯起虎皮做大旗,让他们玩了个透彻。
“真是岂有此理!”
朱祁钰板起了脸,冷冷开口:
“圣人有言,国之大事,在祀在戎,眼下,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重要?”
一时间,众臣也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陛下,臣等愚钝,实在是无力担当教官要职……”
也有的官员索性实话实说,虽然落了面子,但总不至于受苦。
“陛下!微臣来试试!”
当然,有血性的官员总是有的。
只见几个年轻小吏站了出来,径直冲着校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