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付新月忽然说道：“如果当初北朝人渡过长江，可能如今的帝国就是另一番景象了吧？”
李子川看了看付新月，笑道：“你这小姑娘还挺有学问的，这敕勒川的民歌是谁教你的？”
“是我父亲，小时候父亲常说在很久很久之前，我们家的老祖宗就曾经在长江北岸回望北方，然后唱起了这首民歌。”
听到付新月这么说，李子川猛然想起了数百年之前，一位北方的开国皇帝苻坚。此人几乎是一统北方，险些将长江以南的中原国家覆灭。莫非这付新月是苻坚的后代？
不过即便如此，帝国的北方疆域也早就将一些游牧民族给汉化了，他们世世代代都学习帝国文化，儒释道的思想已经在他们的脑海中根深蒂固。
“公子，你呢？”付新月问道。
“我什么？”
“你父亲教过你民歌吗？”
李子川微微一笑，说道：“当然教过，不过不是敕勒歌，而是一首《诗经》中的歌谣《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李子川还没有吟唱完，便觉得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公子，有情况。”赵有才在外面喊道。
“在车上别下来。”李子川吩咐着付新月，转身就跳下了马车。
只见车队两侧的不远处，正有两批人马呼啸着朝着自己快速袭来。这些人的口中发出了游牧民族特有的呼号声。
“胡绝人？”李子川冷哼一声，没想到刚出榆林城就遭遇到胡绝人，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其他。
“公子，一会千万别多说话。老赵我懂得一些胡绝语，我来周旋。”赵有才让所有护卫将车队围在一起。
很快，胡绝人的人马就来到了近前，他们一共有二十余人，转眼之间就将车队围在中间。
赵有才坐在马上用胡绝语问道：“诸位勇士，我们是给胡绝皇庭运送货物的车队，还请大家避让。”
而一个中年胡绝人策马上前，来到赵有才的身边打量了一番，随即又看了看李子川，用胡绝语问道：“这个人是谁？”
赵有才看到李子川害怕的样子连忙回话：“这是我们的大掌柜，这一次特意出来押送货物的。勇士，还请让路。”
不过赵有才的话显然没有奏效，只见那胡绝人抽出腰间的弯刀，指着李子川用蹩脚的帝国话说道：“交出钱财，放你们过去。”
“勇士，我们......”赵有才的话还没说完，他不远处的几个胡绝人立刻拔出刀指向了他。
“这是罗家的货物。”李子川战战兢兢的说道。
“什么罗家？到了这里就是我的了！快，交出钱财，否则就用你们的货物来抵押！”
罗家的面子都不给？
李子川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胡绝人与帝国的商贸，很多时候都是罗生参与其中，胡绝人更是对罗家的印象不错。
现在眼前这个胡绝人竟然如此反常，里面肯定有猫腻。只不过他是罗家暗中勾结的还是那个飞鹰真的起了歹心？
赵有才不敢轻举妄动，对李子川说道：“公子，我看还是给一些钱财吧。”
李子川赶紧说道：“好说好说。”
说完，李子川便回到车中假意翻找钱财。
“不要出声。”李子川小声对付新月说道。而付新月重重的点点头，答应下来。
“几位请笑纳。”下车之后，李子川将手上的一大袋子钱直接就扔到了拿刀指着他的人的手中。
那人接着钱财的同时，李子川从靴子里拿出烟火，手上一拉。只见一道火光伴随着一声尖鸣冲入云霄。
所有人都愣了。
“有埋伏！快走！”胡绝人赶紧催马转头就跑。
赵有才长出一口气，说道：“公子，好在你事先埋伏了人马，否则的话今天还真不一定怎么回事。”
“没有，我没安排什么人马，这就是个炮仗。另外我给他的也不是什么钱，是我在路上捡的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说完，李子川便悠闲的回到了车中，催促赵有才继续赶路。
赵有才心里将李子川骂了十几遍，你这虚张声势的本事倒是起了作用。但胡绝人那可是马上民族，等他们回过头来发现肯定饶不了你！
“快走，争取早一点赶到下一个城镇！”
大队人马加紧赶路，将马车里的李子川和付新月颠簸的都快吐了。
“老赵，你慢点，慢点，我都快吐了！”李子川冲着外面喊道，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公子，怠慢不得啊。那些胡绝人肯定会杀回来的。咱们要尽早进到城池稍作调整才行。”赵有才在外面回话。
“看把你给吓的。”李子川嘟囔了一句就再也没什么什么，任由马车上下颠簸。
不过，付新月就没这么自在了。她本来就在玉水楼吃不饱穿不暖身体虚弱，现在加上剧烈的颠簸，没一会的功夫就有一些头晕目眩。
“老赵，慢点，出人命了！”
赵有才听到李子川的话连忙叫停队伍，掀开马车的帘子问道：“怎么了？”
“她晕了，你们走慢点就行。”
话音刚落，只听到身后再次响起胡绝人的呼号声。
赵有才心说这回是彻底完了。
他转过身，吩咐道：“所有人准备御敌！”
护卫们立刻行动，纷纷抽出了身上的武器。
赵有才回头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李子川，心里恨得直痒痒：读书人就是不靠谱，以为耍点小聪明就能蒙混过关，岂料这样反倒是勾起了胡绝人的杀心。
那批胡绝人转眼就到，立即就把车队围了起来。他们搭弓射箭，让车队的护卫不敢轻易动弹。
“赶紧交出钱财，否则杀了你们！”先前带头的人又出来说话。
赵有才拔出长刀，说道：“勇士，先前我们已经说过了，这是罗家送往你们皇庭的货物。要是有了什么闪失，你觉得你们的皇帝会饶了你们吗？”
“废话少说！草原的勇士们，将这些耍心眼的帝国人抢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