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华山论剑”十强高手齐聚擂台中央进行比武:
1、陆枫对战慕容明德;
2、明飞对战侯天德;
3、唐麒麟对战花冷月;
4、蒙国光对战任意;
5、朱琳对战杨志忠;
如此,陆枫自然要先对战慕容明德。
这一战,一触即发。
之前慕容明德与叶若影的一战,让陆枫留下了颇深的印象。这个姑苏慕容氏的弟子传人,在对阵临敌时所采用的战术相当实用,可以归纳入“实战流”的范畴。他不惜以身试剑,可见其胆略见识都有称道之处。
但就这一点来看,和钱七、段天玄、欧阳吴山等人大不相同。只不过,此人的行事手法有些太过不堪。虽然做的很隐蔽,但是所透露出来的阴诡狡诈让陆枫颇为看不上。这“华山论剑”又不是生死之战,至于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嘛。
看到慕容明德,陆枫不禁想起了阳鞅和易水寒。这都是一负道貌岸然伪君子的模样。
不过,两人的比较实力接近。谁有更丰富的经验,更精准的判断,和更过人的胆识,无疑可以让胜利的天枰倾斜过来。
高手再厉害,只要稍一松懈,出现了破绽,那么他就有可能被对手击杀。决定胜负生死,往往是瞬间中事。
是以,在陆枫的心目中,从没有什么“天下无敌”的念头。
在江湖上,变化无处不在,意外无处不在。人要想不被他人所乘,就要时时刻刻保持警惕。只有注意力高度集中,才能使得自己永远都具备竞争力。
长期保持如此的状态一点都不好玩,甚至可以说枯燥无比。
远离一切放松和热闹,习惯与孤独和寂寞为伍。这样的日子,更不是普通人所能过得下去的。或者一年可以,但十年呢?五十年呢?可持之以恒,才是真正的衡量标准。
或者,这就是成为“高手”的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任何的成功都要付出非比寻常的代价!
“陆枫,我知道你的《乾坤大挪移》达到了第七层的极致。我也早想见识见识,看看是我慕容世家的《斗转星移》好呢,还是明教的《乾坤大挪移》更胜一筹。”面对陆枫,慕容明德脸色沉稳,沉声道。
《斗转星移》和《乾坤大挪移》,两者之间存在诸多相似之处,都擅长于借力打力,不但能制造对手破绽,甚至还能“借刀杀人”,可谓达到了武学中“巧劲”的巅峰。不过二者本身的侧重点有所不同。
《乾坤大挪移》借力之时,着重借外力打杀目标;而《斗转星移》最是纯粹,直接借目标之力反杀目标自己,是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确实独步天下,非同凡响。
若论剑法,叶若影自然比慕容明德强悍许多。但在《斗转星移》之下还是一不小心就着了道,己身出现了破绽,从而导致败北――在这方面,同时反映出叶若影心境的缺点短板。还有,就是她的武学境界的根基不扎实、不够稳。
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天下间没有任何人是完美无缺的。有长处自然就有短处,只要意识到短处的缺陷后,才能取长补短,加以弥补。
就比如说叶若影的《白云剑法》——一剑西来,天外飞仙。这本无破绽,但无论是陆枫的《乾坤大挪移》或者慕容明德的《斗转星移》都可以凭空给他制造出破绽来。
两门奇学如此相像,难免慕容再明德会萌生出要与陆枫的《乾坤大挪移》一较高下的意思――意气之争,本就是江湖纷争的根源之一。
不过在很多年前,陆枫已经淡化了所谓的“争雄”“争霸”之心,兴趣完全不在这方面去了。
闻言他不想多做口舌上的纠结,逞强,淡然道:“等会交手之后,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慕容明德眉毛一扬,还是很有风度地做个“请剑势”,亮个招式,口中道:“请!”
陆枫身上已经无剑,他左手负在背后,右手一伸,就此示意可以开始了,直接用动作来代替那个“请”字。
慕容明德面色一紧,嗡的一声挽个剑花,一式【百家争鸣】铺开,剑势滔滔地攻了过来。
慕容明德剑法如锦,空出来的左手收于袖中,随时做出攻击。
刚一交手,陆枫就知道慕容明德的武学修为比起段天玄、洛雪依等秘境世家的弟子都高出一筹。更难得的是他对于战局的阅读能力和掌握能力比起那两人高出很多,实属一个劲敌。
对此陆枫早有心理准备,能进入“兵器谱人榜”前十,参加华山论剑的,哪里有明显的庸手?个个都掌握绝招,就说梅念芳,手握【地阶神兵】——天魔琴。若陆枫与其交手,只要稍不注意,就会被当场击杀了。更不用说那些神秘莫测的野外NPC传人,个个也都是身手了得。
高手对招,瞬息万变,一个外物干扰,一个心神疏忽,一个动作失误,都会招惹难以承受的灾难性后果。
所以对付慕容明德,陆枫也不会容许自己有任何的大意怠慢。他来,就是想拿【屠龙宝刀】的。否则,一个所谓的“天下第一”的名头有什么意义?陆枫可不会像那几位“武痴”一样,来弥补自己武道的破绽。还真以为自己在华山论剑上夺魁就是天下第一,万人辟易了。
拿【屠龙刀】才是他走向这条路真正的目的。谁挡住他的路,谁就是他的敌人――对于敌人,陆枫从不会有丝毫的轻视和仁慈。
哪怕敌人的实力不高。
这一场争斗,比起之前三场,风格又是一变,变得比较正统起来。剑往拳来,招招到肉,接近于一般江湖上的搏杀方式。
嗤!
蓬!
一个激烈的回合之后,陆枫身上添了一道剑痕,慕容明德肋下也被一掌拍中,隐隐作痛,气息有些混乱。
由此至终,陆枫的左手完全没有动作;反观慕容明德,他的左手同样藏于袖中。不过相比于陆枫的特殊原因,慕容明德不动用左手,却是属于另外的打算。
呼!
短暂分开的两人迅速又战到了一块。
“着!”
慕容明德暴喝一声,左手忽地扬起,长袖灌注满内功,啪得甩出去,直奔陆枫脸门;袖头未到,一股怪异的气劲便扑面而来,激荡得脸皮生疼。
陆枫及时闪过,慕容明德这一袖隔空拂在石台上。
嘶嘶,坚硬的石料上竟然密密麻麻地出现一大排如针孔的小洞,深约三寸,看上去,就像马蜂窝一般。
“水袖功?”
陆枫心中一凛,对方掌握的绝学功法还真是层出不穷。不但威力奇大,而且使出来如此行云流水。此子平时隐藏得可够深的了。
一袖不见功,慕容明德身形暴动,又是一袖卷来,拂到中途,招式突变,左手从袖中穿出,一记《参合指》点出。
“来得好!”
陆枫右手化掌,掌中阴阳二气旋动,《乾坤大挪移》里的功夫使出,立刻把慕容明德攻来的“参合指力”牵引着失去准头,斜斜击在身侧的石面上,打出一个小洞。
慕容明德变化也是奇快,左手改指变掌,上前一步,一掌劈来。
蓬!
双掌轰然对撞,《斗转星移》对《乾坤大挪移》,立刻引得气劲乱飞,两人的身形同时一晃,居然失去了基本的平衡,脚步出现了紊乱的迹象,各自踉跄地后退了两、三步。
“到了现在,陆大教主还不肯用左手么?”慕容明德脸色红潮转瞬即没,陡然喝道。
他见到陆枫的左手从“论剑”开始后就一直没有出招。前几轮那些对手,实力不足以陆枫出左手,这一情况还是正常的。但是面对自己,陆枫都受了剑伤。难道还不是他出左手的时候?这让慕容明德想不明白。很显然,陆枫的左手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难道他左手有伤?或者另外有难言之隐?
慕容明德如斯想道,脑海念头掠过,右手剑,左手掌,剑掌联合,再度发出如潮般的攻击,攻击重点则偏重于陆枫的左半身。
――从陆枫击败宋万里的那一刻,不管是擂台上慕容明德等人,还是看台上无数的观众都看出来了。传闻中困扰陆枫多时的《不死印法》似乎已被他破解开来,武功修为基本恢复正常。但对于他左手一直保持不用的做法,俱颇为纳闷。
按道理,在如此场合,陆枫不可能托大,只用一只手对付慕容明德的。那么,只有另外的缘故了。那就是陆枫的左手,目前很可能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而无法使用。
至于此原因,最合理的解释就是陆枫身上的【不死印法】其实并没有被完全解封,或者是使用某些特殊法门封印转移到了左手之上。
江湖上的想象力,实在无穷无尽。
故曰:江湖很假!
但不管如何,慕容明德都看到了胜利获胜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