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好不容易厘清各自任务的头绪,时间很快过去了一周。这期间,张傲和艾莫向全球政府通报了面临的危机,共享了目前所有的信息,告知了中国会采用的解决方式,艾莫希望各国能够通力合作解决这场即将到来的全球性危机。中国方面警告外国政府,无论相不相信都要警惕政府被M星人渗透,因为,中国的Yang已是先例。如果地球政府被渗透则任何计划都会因为M星人的阻挠而失败。
几乎所有的政府都不相信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科幻荒诞的故事,包括美国、欧洲、日本在内,他们的科学家认为通过意识占领地球的事情不可能发生,从科学上也根本讲不通,但是鉴于中国政府的背书,他们表示还是要认真对待,提出解决方案。
全球政府提出的抵御方案各不一致,主要分为了两派,少部分持“上帝惩罚论”,一部分政府认为人类在地球作恶多端,无可救药,这是上帝的惩罚,人类终于迎来清洗,大快人心,而且科学尚未证实这件事是否真实,耗费人力物力根本不值得,不会采取任何措施,会听从主的安排。另一部分持自由意志派,他们表示会向全体国民通报面临的危机和国家会采取的措施,全体国民有自由选择处理方式的权利。
艾莫收到全球的反馈后,表示“习惯了”。她对张傲说:“每次全球性危机,总有神神叨叨的惩罚论,但是美国这次的处理方式,她颇为意外,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就这样吧,各自管好各自的事。我们只能做到这里了。”
张傲心中面临这样的国际反应,也是百感交集,他不曾想过,人类除了自由意识的原始性,还有宗教信仰对于意志的改造,造成了意识的多样性。而且,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想坚定的捍卫意识自由自主,更重要的是,有一部分人是向往死亡的,就像另一部分人向往生命一样,他们是真实存在的。
有部分人的意识被宗教改造为服从并不存在的缥缈意志,对于个人这是有好处的,对于集体却是容易造成悲观。当然这也是每个人类的自由。缺乏信任和种族原生的互相提防,也是人类永远不会凝聚到一起的原罪。张傲只能苦笑人类本能的脆弱。
只有中国,正不计代价,将全面彻底执行人工降雨投放花青素复合提取物的方式。
其他国家,他们各有各的方式。
美国向全体国民通报了面临的危机,采用了发放异常基因片段禁止表达药物,是否领取由个人自行决定,政府不做强制。而这种自由领取的方式的弊端就是太过缓慢,预估只有不到10%的美国人会领取,而药物是否有效,美国政府也不敢保证。
日本政府认为,所谓的M星如果假设他们科技真的领先地球很多,他们的意识占领技术是真的,这件事放开人类对于量子领域所有的想象力,在科学上实践成功概率成功率不足百万分之一,也就是说,全国2亿日本人,也只会有几百人变为M星人,他们将采用的是全民戒严,相互监督,如果有人变为M星人,那么立即逮捕控制。不用举全国之力,去实践这虚无缥缈的事情。
这期间,甚至很多国家发生了暴乱,暗杀,颠覆政权的游行,局部战争,世界正变得邪恶沸腾。
而中国不会冒险,因为有Yang的实际案例在先,而且,全球的物理精神领袖李松在绝笔信中已经明明白白交代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论证了可行性。
这些不同国家,不同的抵御方案意味着中国政府将独自面对抵抗M星,保护中国全体国民。
艾莫协同军队开始全面部署战斗机群分布到全国有人区,开始演练向云层注入花青素复合提取物,以及模拟实施人工降雨,为期一个月,不容有失。
齐木之前在军方的护送下,第一时间赶回家中,齐母听了齐木的讲述后,她得知了M星害死了齐木的爸爸,她没有任何犹豫,她要站出来对抗M星。齐木转述了艾莫他们的抵御方案,齐木对她妈妈说:“他们的任务是制造50万吨花青素,在12月中旬之前,还有47天的时间。”
齐母这些年因为个人对于植物的深厚感情,而且齐母一直觉得全球禁止民间种植植物是错误的,因此,她用她的专业知识一直在探索培育一种植物种子,而且在不停地优化这种植物种子的生命力,希望能通过对于它基因的改造,培育出根系发育极快的植物,以便将来在任意时候快速恢复植物生态。而这个植物,她真的找到了,不过她不想这种植物伤害现有生物,破坏现有的生态,她只保留了10000颗种子,齐母称她们为“新绿”。然后将技术文档全部销毁,其他种子全部清除,谁都没有告知,她准备永远恪守这个秘密,知道自己去世或者政府接触禁令。而这次的危机,“新绿”可以派上用场了。
齐木听了齐母对于新绿的介绍,她不太懂,便问:“‘新绿’根系发达和花青素有什么关系呢?”
齐母解释道:“花青素主要存在于花卉植物,而花卉植物因为自身根系运输养料和成长速度有上限的原因无法维持长时间的开放,而新绿的优势在于根系成长极快,运输养料效率非常高,将植物嫁接到这个根系上仿佛换了一个强劲的发动机。花卉用‘新绿’作为根,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开花,1分钟开一次花,而且可以保持持续开花。”
齐木问:“那我们50万吨的量能保证吗?”
齐母解释到:“其实我们不必种植那么多,这次一共要用100万吨花青素,花青素来源主要是三个方面,第一,进口加国内储备的花青素一共25万吨。第二,葡萄是花青素含量最高的植物,全球我们能用的葡萄应该是25亿吨,花青素在葡萄中含量为千分之五,这部分可以产生25万吨,这部分可以让全国的实验室帮忙提取。最后汇总配置为花青素复合提取物。我们只需要生产剩下的25万吨,这25万吨,用这10000颗种子,等根系长大,我将他们分割为6000万颗,然后嫁接上花卉,每分钟开花,每朵花重1g,为期30天,花卉花青素含量为300mg/100g,我们可以得到超过25万吨的花青素。总量理论上超过100万吨,但是,时间紧迫,必须分秒必争了。”
齐木问:“那我们用什么花呢?”
齐母回答:“牵牛花。”
齐木想起来,妈妈最爱的是牵牛花,总说她不起眼的绽放,却可以做药救人,而现在,甚至可以拯救一国民众。
齐木和母亲立即起身前往BJ。
艾莫将生产基地安放在BJ北边的郊区,划拨了大量的土地给到他们,帮助齐母在全国购买了所有能买到的葡萄,也号召全国大家能帮助的都捐赠出来,并提供了齐母需要的一切实验设备,配置了花青素提取生产线。并启用了大量战时才能派上用场的军人劳动力,将征地的农田全部变为了牵牛花花棚,这是齐木见过的最快的基础设施建设,在一周内全部完工。
齐母在工人们建造牵牛花基地这段时间内,将根系放到试管中进行培养。
‘新绿’10000颗种子被同时放进了试管中,齐木和齐木站在操作间,隔着玻璃看着这10000根试管,种子在培养基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很快分化出了根系和叶子,10000株植物,齐刷刷的探出绿色的脑袋,展现在齐木面前,嫩绿的叶子舒展的招摇在空气中,一片片新绿色的叶子一眼看不到尽头,绿色和实验室的金属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仿佛是冰冷实验室里新生的希望,齐木看着不禁感动。顽强的“新绿”啊,靠你拯救人类了。根系长到一定程度便暂停生长,齐母开始操作根系分割。6000万份根系被移植到花棚中,自动化嫁接好牵牛花花苗。
齐木和齐母一起来到花棚中,齐木小时候在课本上见到过牵牛花,这么多年再也没有见过。妈妈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种过,这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牵牛花,而且是数千万株,见到一望无际的牵牛花开放在自己跟前,无数的藤蔓顺着杆子快速地生产,梦幻的紫色小喇叭慢慢舒展,错落的紫色和青翠的绿色,让齐木仿佛置身春天的清晨,空气中飘荡着牵牛花轻微的清香,仿佛捉摸不定调皮的微笑。这些花在一分钟内生长好,被机器整齐收割,下一朵有长好再被收割,仿佛欢快的舞蹈。
一茬又一茬,齐木心中再次充满了期望。
这边吴飞着手将花青素复合提取物的生产流程简化,全国各地大小、公私各种实验室通过葡萄提取的花青素陆续寄往BJ。
一场与时间赛跑的准备工作正在有条不紊的展开。
为了避免大家的恐慌,中央电视台提前一个月已经开始在《新闻》的开头反复宣传M星的抵御计划,通知大家,2149年12月31日7点30分开始会有一场覆盖全国的降雨,大家一定要接够人均100毫升的雨水并喝下,这样能抵御M星的入侵计划,而负面的效果是所有人将换一个人格,以及其他细节也一一告知。群众表示支持,有很多人甚至寄来了家里的葡萄酒,全国并没有爆发大规模的骚乱,这为政府展开抵御工作提供了很多的便利,中国人总是在关键关头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团结。
离31号只有两天,在齐母和齐木的努力下,终于完成了50万吨的生产计划,加上全球购买征用的50万吨,一共100万吨分发到各个城市的军事基地。
时间很快到了2149年的最后一天,12月31日晚上7点,艾莫和张傲一行人,这其中还有白起,白起在上次Lisa说完后便被艾莫请到了“八一大楼”协助,众人站在“胚胎”中,艾莫将场景调到了BJ的军事基地,这里是BJ所有战斗机起飞的地方,张傲看到数千架战斗机,组成数十个机群,陆续起飞,飞向不同的城市,张傲看着这些飞机,这如同从枝头一跃而起的自由的鸟儿的人造飞行物,冲向九霄,冲向晚霞深处,那壮丽的、悲凉的心绪堵在心头,张傲第一次感觉到战争的恐怖,它不在于残酷,而在于未知结果的恐惧,明天一切都不一样了。
12月31日的《新闻》依然准时播出了,所有的广播、电视、互联网信号全部转播这期节目,这次的《新闻》没有任何新闻,从第一分钟开始,由专家最后一次介绍这场雨雨水的作用,这次被入侵的背景,以及后果,最后十分钟留给了领导人,领导人讲述了人类的伟大,中华文化的伟大,中国基于家文化的蓬勃发展,不能断送在入侵面前,中华儿女从来就没有被打败过,这次也一样。大家要紧密团结,而明天大家的性格可能就不熟悉了,彼此不认识了,大家这个时候要紧紧的拥抱家人。明天不管怎样,大家都还是最亲的亲人。大家要宽容、理解。
讲话结束了,随着几声惊雷,BJ开始下雨了,雨水拍打在玻璃上“噼啪”作响,仿佛那哀婉的离愁。齐木和妈妈走了实验室,任由雨水降临在身上,齐木母亲说:“木木明天我就是另一个人了,对不起。”
齐木哭了,对妈妈说:“这样也好,重新过一种人生。我依然爱你,妈妈。”
两人抱在雨中痛哭。
而哭的何止齐木和齐木母亲。全国仿佛都在哭泣,这场雨浸透了中国大地,有相当一部分人,站在生养自己的土地,和旧的自己告别,迎接新生。全国陷入巨大的悲痛中。而这种悲痛是以往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没有一个人死亡,而好像又全部即将死亡。雨下了半个小时停了,大家没有太多言语,都安静入睡了,这是每个人一生中最长的一夜。而此夜根本无人入眠。
半夜12点,全国各地齐声响起了凄厉的防空警报,仿佛在呐喊:“为了自由!”。
艾莫和大家都在等待国际的消息,如果M星人民的意识来到地球,他们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齐木因为连接态坍塌,张傲因为之前没有建立连接态,两人没有变为M星人,也没有变化性格,而艾莫、吴飞之前被感染了α基因,此夜他们也要喝下雨水,明天他们就会变为另一个性格。
他们两人和齐木、张傲待在一起没有睡,艾莫和吴飞感觉自己的内心犹如宇宙大爆炸一般,内心由无序变为有序,明显感觉内心的记忆被自己的注意力全部翻动,爱好、价值取向全在重整,终于,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价值观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爱好也在变化,而这种觉察只持续了1分钟,1分钟后,他们没有任何感觉了,他们不记得之前自己的人格是怎样的了。他们的记忆都在,但是性格不再一样了。
这个世界全变了。
伴随着防空警报,也就是说,其他国家的抵御计划全失败了。意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艾莫看到屏幕上不停累积的宣战讯息,心中非常难过,她难过的不是要和全球为敌,而是其他国家的人民在这一夜全部宣告死亡,50多亿人,一夜全部变为M星人。
明天太阳会正常升起,明天也是新的一天,可无法再和以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