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科幻空间 双星密友

第9章 最后的轻松谈话

双星密友 王障 4720 2024-11-14 16:07

  琼:

  如你所愿,我现在依然在那个老熟人家里赖着。我打算在这呆到他的不耐烦积攒到极限拿着扫帚要赶我走的那一刻。开玩笑的,其实我是想在大湖盛夏渔汛的时候和现在这个社团的人们一起前往大湖,再从大湖回到自己的社团。基本上每一夜的两次渔汛就是我们这两个社团往来最紧密的时候,上一夜他们没来得及赶上寒冬的那次渔汛,所以这次他们会提前出发,过不了多久就会乘船从社团前的那条河流顺流而下到达大湖。我想我现在应该已经休息得足够久了,我也希望自己社团的那些人们不要太过担心,毕竟我还好好的活着。但愿盛夏的渔汛我的身手没有太生疏,我感觉自己已经有很久没有上过船触碰过水面了。虽然从某种角度来说那也是为了维持生计迫不得已的劳作,但此时此刻我怀念它。

  我很高兴你们的调查团员能够把关在铁脑袋那的人们救出来。在那里被关着的时候他们给了我很多帮助,尤其是小女孩赵喜,她在很大程度上消磨了我在那被关着时的负面情绪。那真的是一个善良又懂事的小姑娘,在她刚刚被关押进来时的哭泣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都表现得十分开朗,并且再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你很难苛求一个那么小的女孩在这种她很难理解的环境里囚禁时仍然保持乐观,我在她被关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忍受不间断哭喊折磨的心理准备,甚至在心中为怎样安慰她打起了草稿。但很显然这些都没有派上用场。不得不承认,虽然赵克和铁脑袋之间存在着一些交易,但他仍然是一个正直善良且成功的父亲。在那一段时间的相处里赵克和周奇还告诉了我很多关于铁脑袋的琐事,每当我想要问一些更加深入的问题他们就会很有默契的闭嘴用尴尬的沉默来回答我的所有问题。很明显能够看出来周奇应该是帕比特社团、铁脑袋和你们阴次子星调查团三方的传声筒,而且从周奇对他毕恭毕敬的言辞我怀疑他参与其中的深度可能比我想象的更加深入,你之前有提到关于我们这领导人的事情,我在翻检之前信件时想到会不会赵克就是你们调查团一直接触的那个所谓的领导人。不过即使他是也并没有什么关系,毕竟现在铁脑袋们都已经被带到了你们那边。至于童湖,他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在某些时候你和他谈话时他会让你觉得深不可测,甚至会让你害怕。但在大多数的时刻,你又会觉得这个人简直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就连对话都是那么的清汤寡水,而他那双眼睛也随着他谈话的内容在深沉和普通间摇摆。这让我在这几个人里和他的交流最少,我想他要么就是一个有着丰富经历的风云人物,要么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社员,很明显我的这个结论就是一句不折不扣的废话。或许在以后我会再去到帕比特社团,和他们聚一聚。再去问问之前一直没有能够告诉我的那些更加深入的事情,没有了铁脑袋们的封锁他们的嘴应该不会再闭得那么严实了。

  你真的想得有点太远了。我想在你们移居后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两颗星球间的男女都不会有你所想的那种情况出现。我们之前有很多根本上的差异,即使互相了解都需要不短的一段时间。我想我们俩已经算得上是这两颗星球现在最了解彼此的人了,我是说在对方星球上,你懂的。但即使是我们之间也依然存在着不少还没有被提起的不同。你所说的那个障碍在我看来或许都不是最难跨越的,人们想要相互理解本就不易,更何况是要理解另一颗星球的人。或许我的悲观言论会让你不悦,但我想这将会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我没想到我们的第一次通信背后还有着这么多故事。不止为何有种莫名的感动,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丛林里发现了一只美丽的鸟儿,你清楚的看到它头上闪亮的羽冠,你也能听见它婉转如歌谣般的鸣叫,但当你想要走近一些它却飞走消失在你的视线里,在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你又再次路过这片丛林,当你期待着能够再次遇到那只让你驻足的鸟儿时,耳边传来了那婉转如歌谣般的声音。这真是失败的比喻,我想你很难明白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动。很显然我又找到了自己的一个弱项,我在表达情感这方面的水平可能就和搭讪姑娘的水平一样糟糕。没想到你们那丰富的物资居然都不是天然的,至于那个废料池我似乎有了一些很倒胃口的想象,在你们移居后我应该不会轻易去尝试你们那的肉类产品。不过你们来到我们这以后这种情况肯定能够得到改善,我们这里虽然并不丰饶,很多人都在饥饿的边缘徘徊,但有了你们那科技的加持,生产出天然又足量的各种食物应该不算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吧。

  我还挺担心你所进行的这个“探险”会导致怎样的后果。我总感觉这并不是什么很愉快的游戏,不过在我回信的这会儿你应该已经在那个资料库里了。希望你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事吧,如果有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也说给我听听。再次祝愿你一帆风顺。

  新历329夜盛夏

  王障:

  重大发现!!!

  嘘,我得悄悄的告诉你我们在那个资料库里找到了什么。

  那个资料库里所有的资料都被上了锁,而且那是一种十分古老且难以破解的加密,很显然它属于母船最初的那一批资料库。我们并不知道母船在宇宙里到底航行了有多久时间,但那绝对是一个久到我们无法想象的数字。而这个资料库里面放着的是母船出发时的那批人保留下来的珍贵资料,这就意味着我们可以通过这些东西穿越千百个甚至千万个夜的时间去触碰到那个时候的人们。怎么样,是不是很让人心潮澎湃?不过这个加密也着实难以破解,我对这种东西更是一窍不通,我还是比较擅长处理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机械,这种需要计算的“游戏”我是无福消受了。只能拜托那些擅长破解加密的朋友们,说实话我曾经有那么一丝瞧不起他们的研究方向,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记录修复母船让它能够飞起来才是重中之重。但是现在我无比崇拜他们,他们现在正在完成的是一件伟大又光荣的任务。真不知道他们需要多久能够破解出第一份资料,我现在等得都有点不耐烦了。

  这次的探险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波澜壮阔,也没出什么岔子。议会现在忙得焦头烂额,并没有过多的精力来管理这些修复完的资料库。好像我还没有和你提起过,我们的城市都散落在母船的附近,每个城市的建立也都是为了修复母船相应的部分,而资料库旁的那一座城市是最后建立的,很明显议会和我之前的想法一样。比起那些资料,最关键的还是母船的本体。所以资料库的修复进度缓慢又落后,而且大多数的情况下它们都没有得到很好的监管,议会能做的往往也就是把修复完成后的资料库进行封锁,等待审核完成后在考虑是否对我们开放访问权,但像我朋友这种在维修后留下维修通道以便日后进来玩玩的其实大有人在。

  你的所谓悲观言论并没有让我有任何不快的感觉。的确你所说的都是事实,只不过这样太刻板,拜托你总得让我有些美好想象的空间吧。即使我们之间存在了巨大的差异,但是只要愿意我们仍然是可以相互理解的,只是需要花上一些时间不是吗?我想我们俩就是很好的证明,无论怎样我们都有了一个很好的开端,不论是对于我们还是对于我们两颗星球来说。接下来的时间还很长,我们可以慢慢的消弭因为不理解而产生的隔阂。我们是不是又把话题扯到了十分严肃的方向?你的回答总是会让话题转向到某种一板一眼的研究方向,真的很让人头疼。这次不怪你,是我给了你一个借题发挥的机会。

  在某些时候你确实有着让人难以忍受的木讷,但偶尔你又十分浪漫。你对回忆我们通信时感受的比喻十分美妙,我知道你想表达的意思,你可能太低估自己了。我知道一个十分玄妙的词可以形容我们俩的相识,这是一个十分古老的词语,叫做“命运”。你大概可以把它理解为一个人所经历的事物都是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有某种未知的神秘力量把万事万物都用线连接了起来,这些线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而你就在这张网上被推着单向行走,你踩下的每一步都有无数的连线穿过你的脚下,你牵动了它们而它们也反馈给你感受让你成为现在的自己。不知道我的形容能否让你理解,其实我对这个词也并没有完全的把握说是全然理解,它是我还在学校时在资料库里闲逛打发时间时发现的,这应该和我们这次发现的那些资料一样,来自最初的那些人们。我很喜欢这个词,这让我十分佩服那些离我们十分遥远的人们,我想他们的智慧是我们无法企及的。

  哦哦,好像那边的破解有了新的进展,我得过去看看了。说不定我又能找到几个更加神秘的词语也说不定呢。

  新历329夜寒冬

  琼:

  我刚刚帮忙收拾好渔船的网。马上我们就要出发前往大湖了。所以这次的回信会稍微简短一些,你不要介意。

  希望你能找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很遗憾的告诉你,我贫瘠的想象力没有办法让我对那么遥远时间前的人们产生足够的想象。我的想象总是具体的,你所说的那些我没有一个合适的参照物作为想象的目标。不过我很好奇,你说在那么久远前的人们是什么模样。会和现在的我们一样吗?不知道为何我想到了你们酒馆的酒保,有可能那时的人们就长他那副模样也说不定对吧。

  原来母船是如此巨大。我必须反悔之前扬言要在母船降落时站得足够近亲眼见证一切的豪言壮语。我想我很有可能会躲在桌子下面。我不知道你们那的城市有多大,又有多少个城市依靠着母船建立,但那已经很显然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能够让那么大的家伙飞起来,更是匪夷所思。而你说提到的“命运”确实十分神奇,它似乎合理的解释了我们身边每时每刻所发生的一切。我想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来理解这个词语,不过你的形容是一个不错的引子,通过它我多少掌握到了一些门道。不知道还有没有更多这样神奇的词汇,如果有的话你可以多告诉我几个,这或许能够让我有更多的角度来解读这个世界。我是不是又在把话题引入一个严肃的死胡同,关于这一点可能我一时半会很难改正了,还希望你能多多海涵。

  我们俩的相识是因为命运吗?真是奇妙的解释,我很喜欢这种理解的方式。

  我要出航了,快祝我有不错的收获。我先祝你在那个资料库里能发现更多不可思议的秘密。下次回信可能就得等到渔汛结束我回到自己社团以后了。你有充足的时间来为我们的话题找些新的突破口。那么,渔汛后见了。

  新历329夜盛夏

  王障:

  很可惜,到我和你回信的这时候我们并没有在那个古老的资料库里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在破解的四千多份资料里居然有一半都是各种音乐,这像是某人的珍藏。而剩下的那些大部分都是一些零碎的记录和手续,很明显母船的建造和起航经过了重重审核,这些文书如果全部打印出来估计能把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酒馆填满。不过唯一一个有趣的地方是我们找到了母船的编号和名字,母船的编号太长而且基本就是数字和字母的随机组合,我就不和你复述了,但是母船的名字我可以告诉你,它叫做“里尔克号”,这似乎是一个人名,不过再多的介绍就没有了,也有可能是我们还没有找到。不过我那些干劲不足的朋友们基本快要放弃这个资料库了,四千多份的破译让他们精疲力尽,但很明显没有足够有趣的内容能够让他们有继续下去的动力,或许再过不久他们就会嚷嚷着然后一哄而散。

  在你去大湖捕鱼的这段时间我会去总议会那边看看,我对铁脑袋的事还是有些介怀。我不知道是议会有意隐瞒还是他们真的没从铁脑袋们的嘴里撬出哪怕是只言片语。或许是他们对待铁脑袋太过温柔,我曾经在资料库里看到过一本关于刑讯逼供的书,内容十分骇人,骇人但有效。我想议会应该看看那本书,试着用上那些手段说不定铁脑袋们就乖乖听话了。

  希望你这次能有丰厚的收获,也祝你平安。在我的想象里乘船捕鱼并不是一件特别安全的事情。

  我在去往总议会后会尽量收集一些情报来用作我们之间聊天的资本。渔汛后见。

  新历329夜寒冬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