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兄妹俩谈话的正是会议上的奇怪女孩安妮。安妮并不是什么科学家,可以说他是一个幸运儿,一个湮灭之后又“重生”的幸运儿。她没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对湮灭的认识还只停留在灾难层面。但她跟千千万万群众一样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诅咒的化身米歇尔。她本来对唐纳德有些好感,在拐角处看到唐纳德被一个女孩拉进房间,便不由自主地跟了过来。可谁想他们竟然是米歇尔的孩子,诅咒的继承者。
安妮跌跌撞撞退了几步就跑开了,不一会儿就领着贾森过来了。没过多久,唐纳德兄妹就被抓了起来。阿瑟押着他们就像十年前群众押着米歇尔一样在人群中穿过。唐纳德很清楚地感觉到在龇牙咧嘴的人群中间有无数双手对自己指指点点。最后,他们被关在了走廊尽头的小黑屋里。所有人都回去了,没有人对他们最后的审判指手画脚,就好像把这件事忘了似的,毕竟唐纳德是贾森博士看中的人。当正义与邪恶站在一起的时候,人们只好装作什么都看不见。
贾森坐在椅子上,点了支烟,又站了起来,在房间来来回回。“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不停重复着这句话。
咚咚……
“谁?谁在敲门?”贾森说不出自己怕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个敲门声如此敏感。
“是我,老大”阿瑟推开门进来了。“老大,那两个怎么办?”
“谁?什么?哪两个?”贾森手指夹着烟头,不知不觉烧到了手上。“啊!”
阿瑟见状,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便没有追问下去。
而另一边,迈克尔则在弗朗西斯的房间里笑得合不拢嘴。“你知道吗?快笑死我了,贾森白白碰了一鼻子灰,到头来还差点弄得身败名裂。还有那个谁,好像叫唐纳德吧!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年纪轻轻就能进A组,果不其然……”
任凭迈克尔多么喧哗,弗朗西斯总能做到置身事外,只一个劲地写着些什么。但当迈克尔谈到唐纳德进A组的事情时,他止住了笔,眉头一皱,像陷入了困扰又像被什么惊吓到了似的。终于,弗朗西斯开口了:“迈克尔,你说唐——这个‘唐’字拉的很长很长——纳德说的有没有道理呢?”
迈克尔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这个,我认为是有那么点道理,毕竟它是建立在贾森的多维空间理论基础上的。我之前也有浅显地了解过米歇尔的湮灭无规律性和不可避免性,这两者是有本质区别的,不应该把米歇尔的错归结在唐纳德身上。就算他是有错的,可科学是无辜的。”
弗朗西斯的脸上露出了点笑容:“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话你最好还是烂在肚子里,别让不相关的人听了去。”说的同时下意识地往门外看了看。
迈克尔的脸色又活泼起来了:“怕什么?谁还能把咋俩一起革职了?”这句话说的格外的响,好像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而弗朗西斯也就笑了笑,摇了摇头就当做回答了。
这一天,迈克尔突发奇想对空间之间的关系越想越感兴趣,索性就去找唐纳德一起讨论。在走廊的尽头,灯光是灰暗的,条件也是整艘飞船上最差的。这儿本来是储存一些杂物的地方,开拓号上可没有什么监狱供唐纳德和索菲娅选择,只得委屈他们在这儿将就一下。平常这儿就很少有人来,自从这儿住进两个囚犯之后,此处更是被一些人视为禁地。但迈克尔可不管什么禁地不禁地的,整个开拓号几乎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
“喂!唐纳德!”迈克尔用高傲的语气问到。
“是你呀,干嘛?来嘲笑我?”唐纳德拖着慵懒的身子不屑地问道,底气显然比第一次见面足了好多。
迈克尔也是大吃一惊,这恐怕就是这个年轻人的神秘了吧!“我是来拯救你的!来拯救你的空间关系论!”
“呵呵……来吧!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拯救我的。”唐纳德有气无力的答到。
的确,起初是迈克尔讲述,唐纳德听。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迈克尔就被带到了唐纳德的节奏里,索菲娅则在一旁当起了迈克尔的副导师。
自此以后,迈克尔但凡有空,总会来这个小仓库溜一圈。有时候,他们既不谈一维是如何镶嵌在二维中的,也不想三维是如何存在的,只是一起聊聊天,逗逗乐而已。
这天,迈克尔又像往常一样来“听课”了,但今天却异常兴奋,好像为两位导师准备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唐纳德,索菲娅,你们先听我说,我接下来的讲述一定能让你们大跌眼镜。”
“那我还得先找一副眼镜才行。”唐纳德打趣的说道,而索菲娅立马给了他一记小拳,“别闹,哥!”
但迈克尔并不介意,而是开始了他的答卷。“我从你们的三维空间理论中想象出一个东西,如果这样,这样。”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因为他们生活在二维世界,三维世界的东西是无法感知的,但通过这些特殊的比划,唐纳德的脑海里马上就有了一个模型。
“对!对啊!太好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的理论就能被实验证实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唐纳德一拍脑门,两手紧紧地抓着迈克尔大声喊到。
此时,稍有顾虑的索菲娅开口了:“可这又靠谁去实践呢?难道要让开拓号去做这个实验吗?”
迈克尔拍着她的肩膀微微一笑:“为什么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