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发生什么了么？”

　　“没什么…那啥…不早了，回医院吧，别耽搁治疗。”

　　“嗯~谢谢彻也君带我逛庙会！”

　　由奈的笑脸令他无地自容，根本不敢对视。

　　·

　　为防被人跟踪，李昂支付给司机五倍酬劳，提了一堆要求，

　　那司机老哥捏着钞票，呲着一口大黄牙，乐得抬头纹都开了；

　　“谢谢老板，俺家孩儿生日礼物有着落了~”

　　关掉灯箱的出租车在上城区来回兜圈子，确认安全后才出城去往开发区，

　　返回灵能研究所的时候，已是深夜，

　　李昂将由奈安顿（禁锢）在B14区域的隔离病房，注射镇定剂后盯着她沉沉睡去，托付给夜班的同事，自己在休息室沙发上凑合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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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李昂去敲所长办公室的门，将昨夜庙会的遭遇一五一十详尽告知，

　　乔瑟夫夸他做事谨慎，老头儿在电脑上搜索相关信息，对着屏幕拄着下巴思索良久：

　　“像这种稀奇古怪的教会，这座城每年都冒出来好几个，

　　这个‘星之秘法教派’早年间就被联邦定为邪教，早该被取缔了，还纵容他们招摇过市…

　　哼，联邦特工不作为，警署也是一帮酒囊饭袋，放纵这帮疯子到处惹事，真是的，税金养他们不如喂猪了。”乔瑟夫对于泰拉联邦ZF的失望溢于言表。

　　·

　　“确实，新札幌的治安越来越烂，”李昂点点头，继续说道：

　　“昨晚，要不是那条街的黑道出面，我恐怕得亲自掏枪，把那帮邪教徒统统给毙了，

　　那帮家伙邪乎的很，领头的称呼零号为‘圣女大人’，还嘟嘟囔囔念叨了一大堆听不懂的经文。”

　　“就因为够邪乎，所以叫邪教嘛，”乔瑟夫似乎想起了什么，打个响指，眼眉一挑：

　　“我想起来了，‘星之秘法教派’…这帮疯子还跟咱们所儿结过梁子呢。”

　　“嗯？有这等事？”

　　“那帮疯子，对于灵能者似乎很感兴趣，不过并非是用于学术研究，而是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小李你来工作之前，咱们所儿的40号实验体在运输过程中逃跑，企业战士跟着追踪器信号，追到一处隐藏在暗巷区的邪教集会所，发现40号被捆在十字架上烧焦的尸体，

　　那时我在外出差，后来看过现场照片，地上画着十二芒星法阵，摆着牛油蜡烛和青铜币，似乎在举办什么古怪的仪式，

　　集会所中间有个石头神龛，里面被香火供奉的，是一尊造型恶心怪异的邪神雕像，

　　总之，那星之秘法教派就是群迷信的，无可救药的疯子，

　　费大力气灭了一个，转天没准儿又冒出来三四个，毕竟这城里的文盲一抓一大把，宁肯念邪典也不去背九九乘法表的蠢货们，

　　拿出真金白银，动用公司资源去剿灭他们，纯属浪费，还是让那些吃甜甜圈，肥到走不动路的条子们头疼去吧。”

　　·

　　说完这些，乔瑟夫表情轻松，似乎并不怎么当回事儿，

　　李昂听了却很是担忧，尤其是火刑的部分令他惴惴不安，

　　他还憧憬着由奈能从实验中幸存下来，将来和自己结婚过日子，憧憬着自己继承家业，到时候她就变成维尔纽斯伯爵夫人…

　　如此这般不切实际的幻想，久而久之形成病态的思路：

　　（她是我的…这世上…谁也没权利伤害她…除了我…）

　　·

　　乔瑟夫注意到李昂的熊猫眼，瞳孔中的血丝：

　　“小伙儿干的不错，奖励你一天假，回去歇歇吧。”

　　“谢谢所长，我很清醒…只是建议…

　　为慎重起见，最近就不放零号出去了，万一被那帮疯子…”

　　“改变计划？No no no，那可不行~”不等李昂说完，乔瑟夫干脆利落地打断回绝：

　　“最近几次实验都特别的顺利，每次都提取到完整的数据，几个月来安全无事故，不像过去似的隔三差五死几个，

　　项目组的研究员再也不用战战兢兢上岗，研究效率大大提高，灵能与脑神经的关系进入论证阶段，Ai协助运算的大模型也是愈加完善。

　　上周的高层网络会议，我展示了PPT，让所有质疑者统统闭嘴，终于不用再挨数落，终于能挺胸抬头开会了，我重新得到董事会的信任，家主大人说了，会持续给研究所拨款的。

　　这些都归功于你提出的方案，小李，你的推论完全正确；

　　恢复零号的部分认知能力，带她回到过去的生活场景，提供情绪价值，促使大脑分泌多巴胺，保持乐观情绪，就不会出现精神崩溃，灵能暴走的事故，

　　你的药物剂量掌握得恰到好处，限制她的大脑代偿功能，让她记起来一部分，又不让她完全想起来，让她那过分充沛的灵能得以稳定输出，

　　一切都那么完美，没有任何改变的必要，

　　我不是在建议，而是在命令你，小李，

　　你，必须维持这场骗局，继续扮演这小傻妞儿的男友，

　　让她的精神状态，让她的灵能维持稳定，只有你能做到，小子，

　　接触这么久了，你该了解，我要的并非财富，而是其他的，更高的追求，”

　　乔瑟夫博士微笑着等待对方补充下半句，而李昂的回答没有令他失望：

　　“诺贝尔灵能学奖，还从未有泰拉人类获此殊荣…您会成为学科的奠基人，名垂青史，

　　您放心，我会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助您成功…”

　　·

　　离开所长办公室的时候，秘书看到乔瑟夫与李昂亲切握手拥抱，

　　老头儿的暴脾气人尽皆知，很少有人进他办公室不挨骂的，经常从里面扫出来摔碎的茶杯。

　　而这刚入职不久的菜鸟连续升职加薪，所有支出全额报销，俨然已成为所长面前的头号大红人，稍微懂点儿职场的都来巴结。

　　女秘书对李昂大献殷勤大拍马屁，夸他风度翩翩有贵族气质，还故意拽裙子卖弄身材，李昂只是冷着脸礼貌回应，

　　就在几个月前，这个女秘书还说他坏话，说他是所长捡来的流浪汉，低贱的私生子，和之前的灵能安全员一样，迟早因事故死去。

　　这么短的时间，秘书完全换了副嘴脸，恨不得现在就嫁给他似的，整个职场都充斥着这种人，说不出的压抑。

　　李昂·维尔纽斯年纪轻轻，经历却已超过多数人的一生，看尽了人世间沧桑冷暖；

　　（一个个的，都是趋炎附势，嫌贫爱富，

　　由奈啊由奈，经历的越多，就越是懂得你的珍贵，

　　再没有像你这般天真纯善好姑娘…承载这世上所有的美丽和温柔…

　　如果我们…能以其他方式认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