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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天蟒迷局 纳兰候人 3689 2024-11-14 15:06

  命运布下了棋局

  一叶双生

  当封藏已久的邪念生得状艳

  沈一渐渐消失了

  当善良退居黑暗,再也激不波浪

  双生叶枯萎了一瓣

  人世间只有屠苏

  ————摘自沈一的笔记《双生》

  我是沈一还是屠苏?

  当我一枪轰掉了马良的脑袋,沈一就已经在我的躯壳里死去。从此,我就只是屠苏。

  ......

  当天渐渐暗淡,银白色的左轮枪垂吊在我的食指上,马良的血慢慢凝固,这里是郊外,我格外的注意了一下,这里的道路上别说有监控器,就连路牌指示都是用粗糙的木板做的,上面手写着歪歪扭扭的地名,我不免深深舒了一口气。

  该怎么处理他呢?电影里的情景一幕幕出现在我脑海——碎尸、埋藏、扔湖里,不,很显然,以目前的环境这些都不是可行的办法。

  突然一道亮光和一阵汽车的鸣笛声打破了我的思绪,我大吃一惊,我居然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我身处在道路旁。

  车灯照亮了道路上的车轨,“嘟——”地一声刹车,他停了下来,我躲在树丛里,那是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男子,戴着尖角帽,他随着车轨很快就看见了撞在树上的装甲车,小跑着过去。

  他张大嘴巴连连退了几步,而后贼头贼脑地向四周看了看,最后竟壮着胆子爬上了车厢,“啊哦,啊哦——”尖锐的叫声打破寂静无声的夜。黑暗中原本看不清车厢内的情景,当他爬进去时,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坏了。

  他连滚带爬摔出车厢,颤抖着手从皱巴巴的棕色西装外套掏出手机,我见状顿感不妙,以飞一般的速度上前,一脚踢掉他手中的手机。

  “啊哦,啊哦——”他像见了鬼一样尖叫,他正要爬起来往外跑,我飞起一脚将他踢到车轮下,头与钢铁碰撞声,清脆响亮。

  “大哥,你饶了我吧,我不会说出去的。”他抽搐着身体,声音嘶哑而颤抖,“求你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你不杀我......”

  他求饶的时候我心中升起一丝快感,“呵呵呵......我也很想放了你,怪只怪你运气不好。你原本不用死的,是你的好奇心,是你的愚蠢害死了你。”

  我蹲在他跟前,一张油汪汪的脸稍稍浮肿,因时常熬夜而肿大的双眼快速的眨着,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还提着一个大大的油肚。

  他的手藏在身后,我感到一丝不对劲,可是晚了,“唰”地一声,一撮泥土扑在我脸上,眼睛再也睁不开。他起身的瞬间我紧忙扑上将他按在地上,他强劲的身躯发出的力气比我大三倍,我将冰冷的手枪顶住他的腰间,他才平静下来。

  我不停的眨眼睛,过了良久泪水才将我眼里的泥沙冲洗干净。

  “对不起,大哥......对不起......大哥。我发誓,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我有钱,我全部给你,只要你放了我。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我还有重病在床的老母亲,求求你,放了我。”

  我按住他肩膀的手强烈的感受到从他身体里发出的热量,蠕动着的强烈的生命,杀他是我唯一的出路,可对一个无辜的人,我始终下不了手。

  可我必须尽快做出决定,保不齐还会有别的车辆经过,到时候会更加的麻烦,突然我心生一计,将枪口对准他眼睛和耳朵一寸的距离,我的良心被狗吃了,可是我必须要这么做,我有守护的使命,就算付出再大,哪怕是良心我也在所不辞。

  “啪——”

  他的头受到重击,向后弹开,过了几秒之后,子弹穿过的地方才慢慢渗出血来,他的身躯先是抽搐,最后慢慢变得痉挛,一双眼睛瞪得斗大,白色的眼球慢慢变得通红。

  短短一个小时之内,我干掉了两个人,我心中的是非善恶在这一瞬间完全被打破,我恍惚中有些许错愕,我迷失了,我到底是守护者,还是毁灭者?我迷失了,就像这朦胧的夜色,看不清真相,也看不清方向。

  ......

  子弹打在司机右边眼睛与耳朵间一寸的位置,我抹掉了现场所有关于我的痕迹,将枪放在司机的右手上,做成畏罪自杀的假象。

  于是一个故事就产生了——

  由于某种原因,出租车司机开枪打死了马良,最后再开枪自杀。

  而我屠苏则趁着朦胧的夜色逃之夭夭。

  ......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没有完美的犯罪,亦如没有完美的人。

  两天以后,柳垂来找我。该死,在慌乱中我居然忘记了一环——柳垂的存在。

  “马良死了,是你干的吧!”柳垂毫无表情说道。

  “我也看了新闻,不过那不是我干的。”我定定地注视着柳垂的神情,不放过一丝一毫。

  “呵呵,是吗?杀死了马良也就罢了,那出租车司机是无辜的吧,你为什么还要杀他呢?”他在质问我,眼中透着憎恶。

  “你认定是我做的咯?”我质问他,我心里很乱,祈祷着他就此作罢,我不愿再徒添杀戮。

  “除了你,我再也想不出还有谁!”

  好家伙,一副秉持正义的嘴脸,大义凛然,用鄙视的眼神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像在打量着一坨肮脏的屎。

  不过,我并没有因此而发怒,我灵光一闪,说:“是你杀了他吧?他像对待一条狗一样的待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早恨透他了吧——”

  “血口喷人,我没有——”他突然暴怒。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柳垂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的。”我得意地一笑。

  他沉默良久,定定地站着。

  突然开口道:“马良与我同病相怜,他对侉屹族祭祀场之事深信不疑,今天你能对我说一句实话吗?”

  “柳垂,你用屁股想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呢!你不会蠢到连这个都信吧?马良的执念太深了,生死各有命半分不由人啊!凡是看开点。生命有始有终,只不过有的长点,有的短点,但终究都是要死去。什么死而复生,什么长生不死,追究这些毫无意义——”这是我的由衷感言,一气呵成,头头是道。

  马良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的眼神忽明忽暗,神情恍惚。我从未真正看穿过一个人,他是真的想通了还是另有打算,我不得而知。不过,他走了,像一匹纽芬兰狼,孤独却坚韧不拔。他的身影与这世间格格不入,确是独一无二的,像太阳,也像沙漠......

  ......

  2号病房的病床上熟睡着一个婴儿和一个女人,婴儿的全身布满了线,心律电波此起彼伏。医院的过道里一个身穿牛仔衣的年轻小伙子疾步走着,很快走进了2号病房里。

  他定定地瞧着熟睡的母子俩,嘴角微微上扬,而后轻轻地脱掉牛仔外套,虽然他的的动作很轻很轻,可还是被熟睡的妻子听到了,“对不起,吵到你了。”他抱歉地说。

  妻子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是我闻到了你的味儿。”语气温柔似在撒娇。

  丈夫闻了闻自己,也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如斯,辛苦你了。”他走过去,抚摸着她的头。

  “不苦,不苦——”她闭上双眼,将脸贴在柳垂的胸膛,左右摩擦。

  突然柳垂的手机铃声响了,“我出去接个电话。”柳垂说。如斯点点头,她发现柳垂这两天怪怪的,总是神神秘秘的,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干得不错柳垂,马良死在了屠苏的手上,查查你的账户,这是对你小小的奖赏。”电话一头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在说话。

  柳垂紧忙查看自己的账户余额,显示:3004186.33,他大吃一惊,账户里居然多了三百万,他定定地看着,只觉全身燥热。

  “怎么了?老公。”

  他吓了一跳,手机差点从他手中掉落,“如斯......”

  如斯上前拥住他,俩人就这样紧紧拥着,久久不语。

  突然,柳垂说:“我们的儿子有救了。”

  如斯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啊?”疑惑地看着柳垂的双眼。

  “是真的,我得到了三百万,我们的儿子有救了。”他定定地注视着她的脸,期望着她再露出甜美的笑容。

  可是出乎他意料,“三百万你哪儿来的?”她的声音带点儿哭腔。

  “这些你都不用担心,我都会解决好的。”

  她挣脱出了他的怀抱,“我不要你做什么,我只要你陪着他走完这最后的路程,我不想连你也失去,你知道吗?”她哭了出来,泪珠一颗接着一颗。

  柳垂吓呆了,自她嫁给他之后,从未见她哭过,哪怕是在最难的时候,可是今天她哭了,她的担心是对的。一个连花掉三十块钱都犹豫半天的人,突然得到了三百万,这中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柳垂再一次将妻子拥在怀里,“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最重要的是儿子有救了,我们应该感到高兴。”他抚着妻子的一头长发,微微闭着眼睛。

  她紧闭的双眼中挤出一滴泪珠,她的心一半开出花儿,一半在受刀割,她终于不再问,心想着——最重要的事,儿子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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