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
孟坤和石磊守在门外，岳冉和韩非来到走廊拐角处叙旧。
韩非说：“安然的事……”
岳冉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抛下烟头，狠狠地踩在地上。
岳冉说：“我都知道了。
从来没想到她有一天会比我更早离开这个世界。
不过还是得多谢你，抓住了那个混蛋。
可惜，没能再见她一面。”
韩非知道这么多年安然和岳冉都是在暗自较劲，谁也不肯低头认错。
但是韩非看得出来，他们心中还是有对方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单着了。
岳冉说：“这趟水很深，你既然进来了，就知道其中的凶险，不过无论如何我都要把这群恶魔绳之以法。”
韩非说：“这个犯罪团伙遍布全球，通过网络彼此相连，最让我疑惑的是这群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聚集在一起。
是信仰？还是利益？“
岳冉说：“凭这群人的作案手法来看看可不像有什么信仰，而且这种血腥的手段除了满足他们变态的心理能有什么利益？”
韩非说：“现在没有什么突破口，只能等沈月出来，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了。”
此刻，赛博空间。
有人在悬赏平台上发布了一则悬赏广告：医院停尸房有十具尸体需要搬运，急需帮手，每具尸体两千元。
社区里顿时议论纷纷。
“两万块，不少呀！”
“不少是不少，我可没这胆子挣。”
“这就叫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怎么，举起了键盘，就以为自己是至高无上的神？”
“你行你上啊！”
“我接！”
此话一出，寂静无声。
一个黄衣服的男子按照平台提供的地址来到了一家郊区医院。
医院前人很少，显得有些破败，要不是悬赏广告上有这个地址，很少有人能找到这么一处地方。
黄衣男子来到医院门口，左右张望着。
忽然一个头戴鸭舌帽，身穿褐色格子衫的男人突然出现：“来了。”
黄衣男子吓了一跳：“我去，老子心脏都跳出来了。”
男人说：“跟我来。”
黄衣男子边走边问：“兄弟，你是医院的医生？”
男人露出笑容，不过看不清面目：“是，院长说这些尸体需要送到福尔马林池子里，需要抬过去，但是院里的护士都胆小，没人敢动。”
黄衣男子有些疑惑，说实在的这话经不起推敲。
可是自己是来赚钱的，给钱就行。
沿着台阶而下，逐渐来到停尸房。
冷气一直开着，刺骨的寒风从四面吹来，黄衣男子打了一个寒战。
一开始很黑，没多久男人摸索到了灯，打开了灯闸。
白色的灯光晃得人有些眼花。
黄衣男子下意识用手遮住了眼，等他适应过来，数了数停尸房里的尸体。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黄衣男子问：“哎，不是说十具尸体吗？怎么只有九具？”
这时，他才发现已经看不到刚刚的医生了。
黄衣男子感到背后一凉，想要回头，一把手术刀已经扎进了他的后心。
黄衣男子扭曲着倒了下去，双手用力地想要抓着什么。
鲜血汩汩从后心窝处流出，沁红了地面，映射着白色的天花板。
黄衣男子像一只鲶鱼翻腾了几下，然后就不动了。
那个自称医生的男子摘下鸭舌帽，赫然就是张伟。
张伟狞笑：“药材差不多了，很快，很快老子就能化成龙了，哈哈哈哈哈哈。”
精神病院。
病房。
沈月推开门，风风火火地走了出来。
韩非等人立刻跟上去。
韩非问：“怎么样？”
沈月回头看了岳冉一眼：“通知院长，给他办出院，他没疯。”
岳冉惊诧：“没疯？怎么可能？”
沈月说：“装的。”
韩非问：“他是装疯？为什么？”
沈月说：“到了警局再说。”
一行人来到警局，打开了会议室的门。
根据局里安排，岳冉加入韩非他们，组成了新的“九组”。
大家列坐，沈月环视一周：“根据催眠的结果来看，团长思维清晰，没有任何心理疾病，只不过是不愿开口罢了。”
岳冉说：“可是市里的专家确诊过，他确实有精神障碍。”
沈月直接回了一句：“他们水平不够。”
岳冉无话可说，看着沈月不容置疑的样子，知道这位大小姐可是个硬茬儿。
韩非接过话来：“你说团长是装疯，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在故意隐瞒凶手的身份？”
沈月赞许：“还好，不是都那么笨。”
石磊问：“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凶手可是毁了他整个马戏团。”
韩非说：“我现在有两个假设，第一，凶手是他必须要保护的人，第二，凶手是他惧怕的人。”
岳冉问：“人都死了，有什么好惧怕的？”
韩非说：“有时候死人比活人可怕。”
岳冉说：“按照这样分析，无论如何凶手都是团长所熟悉的人，我们可以从他的人际关系详细排查，另外也要加强对团长的审讯工作。”
孟坤双手抱在胸前，一句话不说，显得很神秘。
岳冉注意到了沉默的孟坤，同时也注意到了他虎口和食指的老茧。
“神枪手啊。”岳冉心想。
岳冉问：“孟警官有什么看法吗？”
孟坤看了岳冉一眼，说：“我们来的目的可不仅仅是查爆炸案，难道幕后凶手自从爆炸案以后就没有作案了吗？”
岳冉问：“你指的是？”
韩非说：“孟警官指的是罗素，我们查到这个人在魔罗组织远东支部中的代号是罗素。
他负责的区域是中原一带，洛阳所有和白色塔罗牌相关的案子都是他策划的。”
岳冉眉头微蹙：“自从爆炸案以后，已经有两个月了，没有新的卡牌出现，不过也不能确定他没有新的策划，可能只是没有发现罢了。”
孟坤说：“暴风雨前的宁静？”
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岳冉说：“请进。”
一个年轻警官神色惊惶，跑了进来，说：“美术馆又出现了自杀者，还有……”
岳冉问：“还有什么？”
年轻警官说：“还有那幅魔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