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一的狂欢绝对名不虚传，只是开到第一个服务区以后就是伍四一直在开车，伍一跟我们挤在后排喝酒吹牛。

　　我被他挤得没地方坐，我和卫见山缩在一起，伍一像是发酒疯一样拉着卫见山喝酒，卫见山死死抓着我，我的手臂都被捏红了。

　　“别发疯。”伍四从后视镜看了我们一眼，“你们按住他。”

　　我有点欲哭无泪，这我怎么可能办得到啊。卫见山扯着伍一解开了的安全带想给他扣上，根本按不住。

　　“下个服务器休息一晚上。”伍四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明天换他开，他就不会喝这么多酒了。”

　　不知道是不是伍一折腾累了，一到服务区倒是安安静静地睡觉了，卫见山似乎不适应这种长途跋涉，每次能停车休息的时候他都要下车舒展身子，我倒是已经蜷习惯了，可以一直不下车，伍四就拉着我下车活动。

　　晚上的风吹着有点冷，我跺着脚，伍四抽了根烟，我看着手机消息，哑巴已经到家了，卫观海和褚游一直在群里发敦煌的照片，对着镜头比耶。

　　我感到疲倦，就缩回车上继续睡觉，在车上睡觉终归是不舒服的，我想着上了火车能好不少，所以也就没抱怨。

　　第二天起来伍一看起来清醒了不少，规规矩矩地开车，伍四在后面靠窗休息。到了火车站转了火车，我看着一截又一截的隧道叹气。

　　谁能想到我突然就变成这样了，没按照一点轨迹地生活。

　　卫见山一直在看着窗户外面发呆，虽然看起来卫见山不是很适应，但是卫见山绝对比我适应得好，至少看起来卫见山一点没有长途坐车的那种疲惫感。

　　我们要在火车上睡一晚上，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在下铺，只感觉耳朵里满是铁轨摩擦的声音，一瞬间居然有点梦到在墓口等着下墓那个晚上了。

　　我起来的时候卫见山已经坐起来了，看起来有点疲惫，还是看着外面。

　　“没睡好？”我揉着脖子坐起来，似乎有点落枕了，不是很舒服。

　　卫见山看了看我，说：“火车上有人。”

　　我眼睛还闭着，脑子里一团浆糊，说：“那不然呢？”

　　卫见山轻叹口气，继续看着外面，我睁大了点眼睛，打了个大哈欠，站起来准备去上厕所。

　　“一起吧。”卫见山站起来。

　　我顿了顿，外面天色已经变亮了，没有灯也能看见卫见山的身形，我本打算把手机手电筒打开的，但是卫见山一伸手就给我挡住了：“别打。”

　　我一下有点警觉起来，所以我开门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把头往后仰了仰。几乎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冲进来一个人。

　　我慌张起来，想把人推出去，可是卫见山却是一把就把人拉进来了，顺带把我撞到床上坐着。

　　伍一迅速翻身下床，反手关门，我往床上挤，就怕等会儿他们打起来伤及无辜。

　　“你是谁的人？”卫见山似乎是蹲在那个人的面前，因为那个人一进来就被卫见山放倒了。

　　“卫见山，你是跑不掉的。”那个人挣扎了一下，这下连伍四都下来了，显然这个人认识卫见山，至少知道卫见山的名字。

　　这就很有趣了，在我们随即决定去敦煌的火车上，有人认识卫见山。

　　卫见山伸出手去，我感觉那个人剧烈挣扎着，甚至撞上了我的床，我打开手机手电筒，就看见卫见山已经伸出手掰住他的手了。

　　我有点皱眉，似乎卫见山和褚游他们的询问手法都是这样，先是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然后再让你说话。

　　“要不你再问问？”我说。

　　卫见山顿了顿，看看我，虽然手没收回来，但是我看出来他已经把力道撤了。“你是谁的人？”卫见山又问了一遍。

　　“阿水没死。”他说。

　　我一下就觉得背上冷汗下来了，阿水没死虽然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这个人冷不丁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有点意外和紧张，我有点担心阿水是不是也在这辆火车上。

　　“然后呢？想来报仇吗？”卫见山笑了笑。

　　“她让我告诉你，你该回去了。”

　　卫见山脸上的笑一下就撤掉了，他直接把那个人提了起来，丢出去：“你告诉她，我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

　　我感觉我又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看了看伍一他们，伍一皱着眉，直到卫见山转过身来才说：“你和阿水还有联系？”

　　卫见山摇头：“不是，是之前的事情。”

　　“什么事情？”我问，心想着难道是之前卫见山和阿水密谈的时候说的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卫见山看着我们没说话，我皱着眉，脑子里努力排列出几种可能性出来，突然想起之前褚游说的卫见山可能会被转接到其他地方的事情。“难道你组织上在叫你回去？”我说。

　　卫见山还是没说话，过了很久他才点头。

　　我说不出话来，只是觉得心情一下就糟糕起来。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阿水是个残魈还能和组织一直保持这么密切的联系，但是现在这个情况看起来阿水应该是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似乎是察觉到我们之间的气氛一下低落起来了，卫见山坐在我对面，说：“其实还有很多人可以代替我的。”

　　我有点不明白他这句话，看着他说：“你是说在哪里替代？在我们这里，还是组织上？”

　　卫见山挠挠头，看了看我，把目光移开了。我翻个身躺下，心里郁闷，也不想去上厕所了。

　　“准备下车了。”躺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卫见山在我身后轻声说。

　　我闷闷地应了一声，我们没行李，直接站起来就能准备下车。卫见山跟在我边上，似乎有话想说，我实在害怕他再说出什么我接受不了的话来，就拼命往火车下面挤。

　　下了车以后就看见了卫观海他们，他们三个坐在长椅上对着我们招手。我快步走过去，褚河一脸疑惑地看着我，说：“怎么了，心情不好？”

　　我没好气地跟他们说了火车上的事情，褚游皱眉看卫观海，卫观海看起来也比较惊讶，只不过卫观海示意了一下我的后面，几个人就把表情调整过来了。

　　我回头就看见了卫见山。

　　“先去民宿吧。”褚河揽着我的肩，然后小声在我耳边说：“有什么事先离开这里再说，要是卫见山在这里跑了，你逮不住。”

　　我看了看卫见山，倒是没看出来他想不想跑，但是我觉得褚河说的有道理，所以点了点头。

　　出了火车站上了车，我们就直接往民宿去了。民宿房子很大，就是一栋独栋，全被卫观海他们包下来了，两层的，一层是客厅厨房餐厅，二层是我们住的地方，一层后面还有一个泳池和花园，一进去看见大片的落地窗的时候我整个人都静止了。

　　卫观海把钥匙丢在桌子上，说：“休息今天一天，明天我们就去茶卡，你们的计划卫见山都和我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