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钟鱼看着我，“那个女的说的是真的？那乔封其实是你们组织上的人？”

　　卫见山看起来很疑惑，看着我，说：“其实我们魈残线和正线几乎不会一起行动，所以我不知道这些事情，但是有可能乔封的名字他们早就听过了，也知道一些事情。”

　　“阿水没跟你说过？”伍一看着卫见山。

　　卫见山迟疑着摇头，我躺在床上，有点局促，同时是真的很想上厕所，我一边想着卫见山和阿水的关系，一边略带痛苦地皱起脸。

　　“你有话就说，别用脸骂人。”钟鱼看了我一眼。

　　我看着他，就怕我一说他就伸手拉我裤子，我忍不住用手扯着裤腰带，摇摇头。

　　“上厕所是吧？”钟鱼就笑，然后伍四也无奈地笑笑，站起来来扶我，两个人扶着我去厕所，我感激地要哭了，不停说着谢谢。

　　解决完人生大事我感觉舒畅了不少，我们三个再回来的时候，看见伍一似乎和卫见山说定了什么。

　　“你们说好了什么？”我问。

　　“我们决定要进去，不带你的那种。”伍一看了我一眼。

　　我不说话，我知道现在他们需要争分夺秒地进雨林，一来是为了拿到东西，二来是要追击阿水，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带着我都是一种负担。

　　“我们会把你安排好的。”卫见山看着我，“如果你还相信我的话，我可以让两个残魈来照顾你。”

　　我没有反驳，点了点头，伍一有点奇怪地看着我，说：“你现在这么好说话？”

　　我苦笑一下，说：“就我现在这样上个厕所都要两个人扶着的，我跟你们去干什么？”

　　钟鱼还扶着我，就已经略带欣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说：“你放心，有好东西少不了你的。”

　　我心想我才不要那玩意儿，我身体好得很，然后伍四和钟鱼把我放回床上。即使伍四的药再有效，也不可能在两天之内把我拧了360度的肌肉拉伤给治好。

　　我其实是有点放松的，我不需要再去考虑雨林里的种种危险，我要做的就是在这里等卫见山他们回来，也许这个等待是漫长的，痛苦的——因为我会一直担心他们——但是我的身体会是舒适的。

　　想着我还可以用这段时间把事情给理清楚，我倒是也没那么想进雨林去冒险了。

　　“哑巴也会来的。”钟鱼放下手机，“你放心，你在外面肯定安全。”

　　我点着头，心里很是感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这么多人关心我了么？我还没来得及表现感动，钟鱼冲我伸出两根手指，说：“我收你两万不多吧？”

　　去你大爷的感动。我忍不住翻了他一个白眼，说：“你看我像是身上有两万的人？”

　　钟鱼仔细地打量了我一下，说：“我觉得可以把你的器官拆开卖，肯定有。”

　　我伸出脚去踹他，拉扯到腰上的伤，疼得我直接就是一个翻身，伍四甚至还没来得及按住我，我自己就已经翻过去了，同时我就哀嚎一声，趴着把脸埋在枕头里说不出话来。

　　“不要你钱了，你别糟蹋自己啊！”钟鱼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掰我的脸，让我把鼻子漏出来，“哎呦，祖宗，你是我祖宗。”

　　我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绝对不是我自己糟蹋我自己的身体，刚刚那一个翻身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动作。

　　卫见山叹了口气，说：“我觉得我这边需要三个。”

　　钟鱼点着头，说：“我觉得也是，人少了伺候不了这祖宗，汪施，你也留下来。”

　　“凭什么？”这是汪施在这里这么久，第一次说的话，之前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们而已，不管我们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没有反应。

　　钟鱼揽住他的肩，说：“你看你也是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出来的，就在外面呆着，别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汪施不同意，还想争辩的时候，钟鱼就伸手给了汪施一个巴掌，把我看呆了，我努力斜着眼睛去看发生了什么。

　　“你他妈别给我得寸进尺，我说你留下就留下，不然你就滚回家去。”钟鱼虽然看起来很不耐烦，但是我知道这是钟鱼保护汪施的一种方法而已。

　　汪施垂着头不说话，钟鱼又逼问了几句，汪施才点头，闷闷不乐地坐在床上，看了我一眼。

　　我莫名有点心虚，这种心虚真的很莫名其妙，我明明就什么都没干，但是汪施看我的眼神就好像在责怪我，责怪我为什么现在把腰伤了。

　　我不再去看汪施，看向卫见山，说：“你们去几天？什么计划？”

　　卫见山摇头：“不确定，一个月是有的，进度决定我们的时间，不管能不能拿到东西，那里都有阿水最后的痕迹，我们都要去看看。”

　　我点着头，问他们什么时候走，伍一说他马上去置办工具和人手，就这两天走，我点着头不说话，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担心和落寞的。

　　有那么一瞬间我希望我的腰明天就能好，但是伍四说我至少还要趴或躺一个星期，我也知道我这个程度的拉伤不是闹着玩的。

　　伍一和伍四出去了，去置办自己需要的东西，老巴也跟着去了，卫见山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在为了要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激动，也可能会为了要离开城市而落寞。

　　但是卫见山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

　　就是个呆子吧。我撇撇嘴，闭上眼睛睡觉，反正也没有事情可以做，我也不打算再给老头子打电话了，说不定除了忙音就是关机，我也懒得浪费这个时间。

　　一闭上眼，脑子就开始乱，我一直在想最近的事情，老头子失踪，诡异的电话，神秘的纸条，我好像真的在不知不觉中被很多力量拉扯着，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干什么，该去哪里。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在我耳边说话，我以为是卫见山或者是老巴他们，但是这个声音很陌生，我听不出来是谁，声音很小声，像是我在梦里听到的呓语，我模糊着辨认，这个声音小声又急切地说：“回去，回到雨林去。”

　　我几乎是惊醒，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屋里没有人，窗户也关的好好的，空调往外吹着冷气，我的背上有点冷，四周不算黑，床头灯亮着，我转回头去看另一边，也没有人。外面天已经暗下来了，能看见霓虹灯闪着五彩的光照在窗户上。

　　“卫见山？”我叫了一声，屋里现在是一片寂静，除了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听不见别的声音。

　　我感觉我的腰上湿湿的，我知道这是伍四给我上过药了，看起来我的腰好了不少，至少伍四给我上药的时候我没疼醒。

　　“卫见山！”我又叫了一声，皱着眉，心想难道他们都已经出发了，可是说好的留下来保护我的人呢，我怎么没看见？

　　正想着，我听见房卡开门的声音，卫见山走到我面前，说：“醒了？我们刚刚处理了卫也的尸体，顺便去前台把一些赔偿给赔了。”

　　我看着他，说：“刚刚你们都不在吗？”

　　卫见山摇头，问我怎么了。我皱着眉：“刚刚有人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