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爆炸前藏入地下,事态紧急,跑得太快,不慎摔断腿。回到地面后,上官凌扶着我行至大门,遇见你们。我从吴善口中得知你们目的,便临时起意,假扮受害者。”
“吕伯梓临死前说过沐府内被害那几人并非他所杀,难道是你?”
“确实如此。”
“你为何要杀了他们,不会与老国公有关吧。”
“这都让你察觉,五年前,我与吕伯梓密商一事为祖父所知。既见策败,我们收买那几人,设局将其毒杀。那日我与你回府,发现吕伯梓也潜入府内,他来找那几人,勾结夺取钥匙。我便暗袭他们,嫁祸吕伯梓,这也是杀人灭口,掩盖谋害祖父真相。”
“你与吕伯梓所商之事,该不会是‘帝舜遗物’吧。”
“没错,就是古夏人的秘物。”
“你如何得知‘帝舜遗物’?”
“当然是从吕伯梓纳里获知。祖父亡故后,我父亲承袭国公,吕伯梓与他不和,离开府宅。我亦在各地秘寻‘帝舜遗物’线索。”
“故而你与播州杨氏勾结。”
“并非如此,我只是与上官凌有合作,利用杨氏。”
杨成栋听到这话,怒火中烧,急奔而来。沐启丰迅手抄起上官凌腰间长剑,刺向杨成栋,随之抬脚前踹,后倒落地。
上官凌前去查看杨成栋伤势,脉搏全无,随之起身走到沐启丰身旁,“杨成栋已死,他承诺给我的银两也没了。”
沐启丰言道:“放心好了,我给你两倍价钱。”
“你藏得够深,竟然懂得武功。”言罢,李顾脱去杨成栋上衣,除了一封信件,没有其它物品。他打开信封,看到里面内容,不禁倒吸一口气,杨氏势力真是树大根深,“杨家不会善罢甘休,今后定会再起祸事。”
沐启丰邪笑一声,“事成之后,杨氏就是蝼蚁,随意碾碎。”
李顾心里一惊,“你所谋何事?”
“传说‘帝舜遗物’能逆天改命,我如若寻得此物,必将废掉那个不中用的大哥。逼迫朝廷册封我为黔国公。”
“原来你也知道这个传说。”
“此秘辛仅有杨氏嫡系几位老者知晓,他们是从苗人某任大领者酷刑之中得来。”
“传说真假未知,不过此处确无‘帝舜遗物’,你与我恐怕都要铩羽而归。”
“‘帝舜遗物’不是数量众多的物品,其实只有一件。”
“如此看来,你挺有自信,难道有办法寻得此物?”
“自然晓得。”沐启丰与上官凌抬来箱子,放在李顾面前,又道:“你将此箱打开,取出《歧山甲注》。”
李顾看着箱子,面露难色。他要是有能力打开,就不会拖至现在,无奈只能蹲下来,再次观瞧箱面。胡宜也行来襄助。
就在这时,上方传来几声嘶吼,李顾抬头凝望,感觉大事不妙。
此刻,崖顶处。
大黑蛇处于愤怒当中,四周喷射毒液。贼人此前与苗人战斗死去不少,现在更是伤亡惨重。余众惟有手持武器抵抗,趁着蓄毒当间,行前将其围住,
锋首几十人跃上蛇尾,使刀猛砍,却只是洞皮。大黑蛇上摇尾巴,将袭者甩出。贼众再次聚集接近蛇身,一齐强攻。
大黑蛇霎时吐出蛇信,毒液洒在半空。众贼见状,四散逃开,倒下半数。有一贼首察觉毒液虽然迅猛,然而范围不大,且有间断,既令后排贼人开弓,其未躲避,箭矢射入厚皮,不痛不痒。
左侧百余名贼人一拥而上,大黑蛇再次喷毒,又有三四十人身染浓液,腐蚀衣物,口吐白沫惨亡。
另一侧约莫六十名贼人纵身跳入蛇背,紧握长剑狠刺,依旧不见其流血,无伤筋骨。此怪瞬时半身而起,贼人纷纷倒地。而后转身翘起蛇尾,落下拍向这些贼人,多数失命。
贼人继续射出弓箭,大黑蛇忽地跃至后方,张开大嘴,喷出浓烈毒液,霎时一片痛哭哀嚎。
此时贼人仅数十人,见此情形,只能拼死一搏。他们在几名贼首鼓动下奋力袭击大黑蛇。几番缠斗,又有十几人死去,余下贼众跳上蛇背。这怪左右摆动,没能将这些人甩下来。
贼人使劲气力刺穿蛇皮,大黑蛇嘶叫几声,伏身地上,不停游动。这时,有一人从皮囊爬出来,满身是血,旁边几名贼人吓一跳,急忙将其推下。
这人重摔在地,远处利库玛见其身影,感觉有点熟悉,箭步冲去,将之抱起,奔回锦衣卫阵营。
两名锦衣卫官兵取来清水,洗去血迹,这人只是受点外伤,骨骼完好,不刻间清醒过来,嘴里嘟囔大蛇袭击。
刘宗敏行前看到其面容,十分惊讶,而后转为愤怒,“你这个秃僧为何还在跟随我们。”
原来此人就是那名僧者,闻见声音,睁开眼睛,见到刘宗敏,既道:“我没有追从你们。”
“那你为何来到这里。”
“我当日离开哀牢山,东回故土。途中听到消息,霞客先生此时正在四川,便赶来此地。寻山时将这个怪物惊醒”
“原来是你酿成此祸。”
“我这是无意之举。”
利库玛看着激烈的战场,不禁皱眉,“多说无用,贼人那边已经顶不住,必须想办法灭掉这怪物。”
刘宗敏遂道:“你说得对,我们决计不能放归此怪,否则山里所有人都要遭殃。”说完这话,极力劝言几名锦衣卫百户主动出击。这几人应声说可以命令属下,但是事关性命,众官兵还要商议一下。
他们觉得现今这局面,已然无法撤离下山,与其坐以待毙,不若起而拯之。过了不久,官兵准备妥当,随时可以进攻。
不远处,苗人见到锦衣卫有异动,急忙禀告。石单领者出前朝北弛望,锦衣卫已经摆好阵势,暗道:“他们人少,只怕难敌此怪。”既令苗人分成两队,悄然去到西南,他带着百余人坐东指挥。
利库玛带着十几名锦衣卫前锋,冲到三丈远,大黑蛇大张血口,喷出毒液。他们立即停步,前首几人跃上半空,身后兵众步向两侧,虽说有所准备,却还是阵亡四人。
余下锦衣卫官兵行前合击,大黑蛇迅速伏地,狠甩后尾,尘土扬起,多人死伤,利库玛带着几人绕后袭击。此前活下来的贼人只能趴到地上装死。
后方多人弯弓射箭,这怪再次甩尾,挡住箭矢。刘宗敏带领八十多名官兵趁机出阵,据此开启第二波攻势。
石单领者明瞭锦衣卫意图,急命南面部分苗人出击,又令东面苗人取出长制机弩,装上弩箭,快速射向大黑蛇。
此弩为苗人特制,长度倍于手臂,弩身多用杨木或梨木,弓弦选用硬皮,弹性足,且不容易损坏。大黑蛇身中不少弩箭,大吼一声,袭向南边。苗人见状,收起机弩,四散逃开。
利库玛与几人跃上蛇身,使刀割划厚皮。刘宗敏带人尾随猛冲,大黑蛇忽地转身,朝着半空喷洒毒液,他们两侧迅开,正中数人退去几步,举盾隔挡,如此防御,还是有多人中毒。
西侧苗人齐射弩箭,掩护锦衣卫,大黑蛇未躲避,身上遍插箭矢,爬向袭者,强压而去。利库玛再次跃上蛇身,从腰间取出另一把短刀,双刀高举,使劲气力刺去,顺势划向肚皮。
刘宗敏见状,忙呼官兵齐上。他们或刺,或戳,或砸,有什么兵器,行处效使。
大黑蛇痛苦嘶叫几声,径自朝东边爬去,石单领者急令苗人躲开。这怪不停狂奔,直至白云观,撞到外墙,倒塌下来,碎体压在其身上,还好观内无人,不然要遭殃。
刘宗敏远处见到白云观飘出一股浓烟,既道:“看来蛇怪死了。”
利库玛言道:“不一定,我过去看看。”遂起身奔去。刘宗敏二话不说,手持长剑跟随于后。
果不其然,外墙碎体颤动几下,大黑蛇破土而出,似乎换了皮,从黑色变成青色。刘宗敏大为吃惊,“它竟然蜕皮了!”
利库玛看着全身蜕皮的大青蛇,顿时谨慎起来,相较之前,这怪双目变得十分凌厉。锦衣卫官兵与苗人相继赶来,摆好阵势,双方再次对峙。
这时,深洞内。
李顾几番操弄,仍然无法打开箱子,蹲在地上,低头思索。胡宜不停观察箱子,徐同行至其旁,凑近查看。
锁有暗锁与明锁之分。明锁即使没有钥匙,亦可用硬物砸开。但是暗锁不行,一来损坏外层构件,再者触碰机关后内藏之物只恐销毁。
胡宜见徐同至此,遂道:“你来做什么,懂得开锁?”徐同应声道:“我刚进锦衣卫的时候跟着一名老百户。他有一身开锁本领,教会我一点皮毛,外出任务需要偷门。”
“我懂得比你要多,却对这个箱子毫无办法。”
“此箱开启需要锁引,方可现出暗锁位置。”
“我当然知道,就是找不到锁引在何处。”
徐同凑近箱子。上面刻有鸟纹与兽纹,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前面上下各有两条横线,无其它刻图。后面雕有花纹,消蚀严重,已然看不清是什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