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体面
待到陆行之走出街道派出所,已经是下午四点钟。
并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大家都下班了,不好把陆行之一个小孩儿放在单位,这是老张的原话。
陆行之,就像是块橡皮糖被踢来踢去,大家呢,也都不愿意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后还是老张把陆行之带回来了家。
其实按照老张最开始的想法,少年人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总得撞次南墙,吃足了苦头,就知道自己回家了。
看着少年略显无助的眼神,老张动了恻隐之心,万一他离家太远回不去呢,就算能回去,到底是半大孩子,路上没个照应,出事了怎么办,也不知怎么就把自己说服了。
拍了下陆行之的肩膀,语气还是生硬,“走吧,跟我回家”
陆行之语噎,默默跟着。
路上,老张熟稔的跟着路人打招呼,陆行之也第一次,认真打量起来,上世纪90年代的上海。
四点钟,日头下沉。金黄的辉光照耀在颇有年代感下的街道,往来行人。看上去如真似幻。
想起穿越前来过的上海,这里的样子,几乎大不相同,这种只属于书本中历史的时代浪漫,曾经父母一代经历的巨大变革的时代,就这样裹挟着历史的厚重感,出现在了陆行之的面前。
“张叔,这里一定会成为世界有名的大都”陆行之说着。
老张噗嗤乐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情,不要想太多”
“不过嘛,值得期待”
走走停停,陆行之看到那些从前没见过的玩意儿,不由得放慢脚步,老张察觉到,想到了什么,也把脚步放缓。
爷俩晃晃悠悠,总算到了家。回到家后,老张先让陆行之歇着,然后一改常态,脸上捧起笑容。
“老婆,我回来了”
“都几点了,啊?你还知道回来,饭菜都凉了”一个上海中年妇女走了出来,嘴上嘟嘟囔囔的,手上却老张把衣服收了。
老张装作没听见,把陆行之介绍了一下。
“好了,大概就是这样”
老张老婆眉头由皱到舒,笑着做了介绍,“我姓刘,叫我刘姨就行,不用拘谨,快坐着”
“一会我收拾下阿眉的屋子,你住那里就好了”
陆行之连忙点头道谢。
时间很快就在指缝中溜走了,陆行之躺在床上,脑海里思绪不断,今天对他来讲,实在是复杂的一天。
死而复生,独在异乡,身无分文,吃了白食,进了警局,身份问题,老张相助。
陆行之抹了把脸,问题总会解决,恩情一定偿还,可现实世界的父母,现在怎么样了呢,想到深处,多抹了几次脸。
慢慢的,陆行之进入了梦乡,梦里他救下小女孩后,自己没有被撞,被授予三好市民,工作很顺利,亲人安康。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直到梦醒了,一大早,吃过早饭,老张叮嘱了几句,就出门了,“等下没事做就随便逛逛,散散心,记得回来”
随后,陆行之也出门了。
按照昨天记下的路线,来到了至真园。
陆行之刚一进去,潘经理和敏敏就来到了跟前。
“怎么,今天是来吃饭还是还钱的”敏敏上来就先发制人。
“敏敏,来者是客”,潘经理仍然保持着微笑。
对于早早出来务工的敏敏来讲,没钱不可怕,自食其力就好,自然是讨厌吃白食的。
陆行之很是客气的行了一礼,说,“我为昨天的失礼道歉”
“我初来乍到,钱包身份证被偷了”
“但饭钱我一定不会差,以工相还如何”
潘经理听后一笑,“陆公子客气了,昨天在警局,老板娘便已经吩咐了,这顿饭算请你的,不必如此”
“一码是一码…我觉得”陆行之正欲开口。
至真园老板娘李李就莹莹走了过来,一袭黑色晚礼服,香肩洁白如玉,身材婀娜多姿,气质出众,好个美人。
“怎么了”李李抬眼看向潘经理,潘经理讲述了缘由。
李李看了一眼陆行之,问“几岁了?”
“16周岁,虚岁18”陆行之答。
随后李李扭头吩咐后离开了,“带他换衣服,嘱咐好细节”
接下来一整天,陆行之穿上服务员服装,来往于包间,大堂。
到底是身体年轻了,一天下来,陆行之倒也不觉得多累,反而因为长相出众,莫名收到了不少上海少妇的小费。
就连开始不看好的敏敏,都惊奇的赞叹,“真是天生的小白脸,我堂堂领班,还没他一天赚的多”
“……”陆行之沉默了。
……
李李办公室,潘经理走了进来汇报工作,笑道,“那个少年干服务员出奇的合适,甚至还收到不少少妇的小费”
李李闻言嘴角上扬,“至真园不做亏本的生意”
“您为什么答应他呢”潘经理问
“小男人也是男人,是男人就想要体面”李李看着账本淡淡道。潘经理含笑不语,点了点头。
……
潘经理走向陆行之,递了一百多块,说,“昨天你只点了一份干炒牛河,这是今天工钱抵过后余下的,收好。”
陆行之收下后,点了点头,“好,两清了”
“要是你有意再来,随时欢迎”潘经理留下话后就走了。
“叮!检测到宿主接触到本世界核心人物李李,并在重要地点至真园待满六小时,现在解锁合理身份卡*1,随机道具卡*1”
“叮!由于初次身份卡发放时间出现错误,补偿居住卡*1”
“叮!解锁本世界主线任务!盛世繁花:达成要求,让1000W人在盛世感受幸福,当前已完成0,任务奖励,回归现实世界”
“叮!解锁支线任务,(支线任务需要接触核心人物有机会解锁!)李李的救赎,达成要求,让李李感觉到幸福,任务奖励,遗憾修改器*1次”
接二连三的声音,从心底想起,此刻的陆行之,有太多疑问了,要不是,那脑海里反复出现的声音,陆行之都以为自己疯了。
但他还是急忙在心里,提出问题,它是怎么来的,为什么选中自己,任务失败有什么惩罚,两边世界时间相同么等等
“叮!检测宿主权限过低,请提高权限,开启启智模板”
陆行之握紧双拳,报了句国粹。
等陆行之回到老张家,老张抬头看了眼,说道,“回来了,吃饭没呢”
“吃过了”陆行之闷闷答到,老张眉头一皱,“碰壁了?”
“算是吧,有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感”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更不知道为什么要我来做”陆行之不知怎么,把心事一股脑说了。
老张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
“我从毕业分配到警局开始,到现在十二年,只明白一个道理”
“只要存在问题,就一定能解决”
“只是有些时候,问题不是一蹴而就能解决的”
“既然落在头上了,是福是祸也看个人”
有时候困境中是听不见外界的声音的,但却需要这种陪伴,老张是懂得,该讲的也讲了,剩下的,就看陆行之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