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今天早上吓了我一跳。”

　　这个城市今天也是雾。两人走在闹市的街道上，顾城说。顺便说一句，这是第三次说了。

　　今天人还是老样子。虽然天气不太好，但人们的外出欲望似乎优先于此。

　　“没必要说得那么生硬。”

　　旁边的她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叹了口气，也没有抱怨。虽然有点画蛇添足，但两人还是牵着手。欧阳雪说，

　　“不能再让城迷路了。”

　　不过，顾城当时在心中强烈抗议说，走散的是你。上次外出时，他也寻找过，但对他这个不精通探索的人来说，这种行为还不习惯。

　　今天的外出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是上次那个结束的时候欧阳雪提议的。

　　因此，两个人随便在街上闲逛，只要有值得注意的东西，就会去那里，这种漫无目的地闲逛的行为出乎意料地有趣。

　　突然想起过去，心痛不已，但还是推开了。脸上露出苦笑的表情。

　　他昨天下定决心要改变。而且，自己这样对欧阳雪也太失礼了吧。

　　“怎么了”

　　她注意到他的变化，转头问他。当初对他的感情完全不感兴趣的她，现在变得聪明了。面对这个问题，他苦笑着摇摇头。

　　“没什么，没事。”

　　说完，她把视线移向路边的店铺。欧阳雪擅长处理这种距离。

　　不，变好了。既不会踏入让自己感到郁闷的地方，也不会离开让自己感到寂寞的地方。

　　“喂，差不多该吃饭了吧”

　　她轻轻拉着牵着的手，目光转向一家餐厅。听她这么说，他看了看右手边的手表，时间快到正午了。肚子也饿了。

　　“是啊，吃饭——”

　　话的继续，被映在他视野一角的人影挡住了。

　　她是一名身穿国军执勤服的女子，头发长到肩膀，深蓝。

　　肩膀上没有阶级章，戴着陌生的老鹰徽章。那个女人朝这边走来。他的脸自然而然地转向那边。表情带着惊愕和胆怯。

　　“自从举行联合葬礼以来，好久不见了。顾城，你还记得我吗”

　　到了在人群中彼此也能清楚辨认的距离，她停下了脚步。然后和那时一样，带着一种忧郁的表情向我打招呼。

　　顾城心想，怎么可能忘记呢她是霞的姐姐。

　　过去变成了现在，追了过来。在决定要花时间面对的瞬间。时间不等他。

　　欧阳雪先看了看这边的表情，然后看了看站在顾城视线前方的她。欧阳雪向前走了一步。就像保护顾城一样。

　　“你是谁”

　　虽然话很短，但语气却很严厉。听到这个问题，她摇了摇头，若无其事地说。

　　“我是你所在的部门的人，而且是他的朋友霞的姐姐。”

　　听到她说出的这句话，顾城在心中发出了疑问。据顾城所知，她是军人。参加联合葬礼时也穿着军服。那个女人对欧阳雪说，她是要被分配部门的人。

　　“你……”

　　对着欧阳雪的背影说。迄今为止，他一直以为欧阳雪是某个富豪的女儿。但是，从刚才的对话来看，这种认识显然是错误的。

　　背对着他的少女一言不发。站在少女中间的她回答道。

　　“你不知道吗嘛，也难怪。她不是人。是作为我们的新战力而制造的人型武器。名叫零号。”

　　说到这里，她暂时停了下来。然后看着欧阳雪，看着她和顾城牵着的手，摇了摇头。

　　“唉，我没想到他已经如此适应人类的世界了。不管怎么说，对她放任不管实在是太过分了——”

　　“闭嘴!”

　　顾城第一次听到她这么大声。她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着。牵着他的手被紧紧地握着。他感到疼痛的程度。

　　从被绑着的手传来的疼痛是属于她的。

　　恐怕是最不想让人知道的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而带来的痛苦吧。而且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

　　因为认识被颠覆而失去的手恢复了力量。她没有说话，而是用力握住颤抖的手。

　　她一脸茫然地回过头。把牵着的手用力往这边拉。

　　“哇……”

　　因为这出乎意料的举动，他抱住了崩溃的身体。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不在乎吗

　　“我不想插手别人的事情，不过这家伙好像很讨厌去那个部门。

　　那样的话，她应该可以办理正式手续从那里辞职，因为现在不是战争时期。”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他没有和她对视。有自信配合的话一定会脸红。于是，他对来接欧阳雪的霞的姐姐说。

　　“那是不可能的。你认真听了我的话吗我应该说过她不是人而是武器。然后你也会来一趟。上面也很想要见你。”

　　愤怒被疑问所抵消。

　　——为什么军队想要见我

　　“我知道你很意外。说实话，我现在也不想带你去，但如果是命令的话，也没办法。”

　　她大概察觉到了他的表情，叹了一口气回答道。但这并不能解决顾城的疑问。质问的话语被欧阳雪饱含愤怒的话语打断了。

　　“你不会是……”

　　“这怎么可能呢。我希望他也和你一样，为国家效力。如果你不想离开他，这不是坏事吧”

　　顾城的思路完全被丢下了。

　　完全不知道故事的来龙去脉。只是，从他怀里传来欧阳雪愤怒的气氛。而且，霞的姐姐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忧郁。

　　“这是命令，零号，还有顾城，快跟我到总部来。”

　　“砰”的一声，她的臂弯里传来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叫欧阳雪!我不会把顾城牵扯进来的。”

　　欧阳雪从胳膊里出来了。向她迈出一步。她的背上还残留着刚才那份脆弱的余韵。但是，她的背影却很凛然。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

　　随着这句话，她动了起来。

　　在她移动的刹那，顾城抓住站在前面的欧阳雪的肩膀，连同自己的身体一起倒在旁边。

　　紧接着，她站在顾城的斜后方。她立刻站起来，回头看向女人。

　　顾城之所以能够应对，是基于之前的知识积累。

　　从她脚边的灵素光判断出楔术的启动，从鞋子中产生的，可以判断出是加速系的楔术。

　　楔术除了要有术式和与之对应的想法之外楔术记在哪里也很重要。那

　　个知识是顾城为了克服自己的缺点而收集的。虽然他到最后也没能使用楔术，但他收集的知识却保留了下来。

　　“哦……”

　　使用加速术的女人发出感叹。她的威胁动作被人看穿了，她眯起了眼睛。

　　恐怕下次打不了闪躲。她应该是因为第一击没打中而认真了。

　　“我之前好像看不起你。妹妹对你的评价很高，现在我明白了原因。”

　　“妹妹”这个词，让他的心震撼不已。他想反驳，但又不知道该对什么说。

　　、

　　“好了，准备工作结束了。”

　　随着女人的这句话，整个世界都变了。周围那么多的人全都消失了。

　　刚才顾城和欧阳雪一起走过的那条路现在空荡荡的。其中就有自己、少女和女人。

　　虽然对变化的面貌感到茫然，但马上又开始思考。这里已经是战场了。在那里，教官一直执拗地告诫他，紧急情况下不要停止思考。

　　“……是用楔符把我们拖进了须弥空间吗”

　　经过思考，得出了一个结论。所谓符，是术士在纸等媒介上与术式一起预先包含相应的想法而制作的楔术工具的总称。

　　不需要每次使用楔术时都有对应式的念头，在特定的状况下会自动使用大气中的灵素发动，但也可以任意使用。现在是后者。

　　他确实看到了从她的军装里透出的光。这应该没错。

　　“……真让人吃惊，你一眼就看出来了。果然是顾家血亲吗”

　　“跟家世没关系，我一点也没跟我爸学过楔术。”

　　说出答案，在声音中伴随着赞美的话语中，说出对自己的讽刺。

　　现在的状况非常不好。如果这是楔符造成的，那么这个空间随着时间的流逝应该会恢复原状。

　　只是，在那之前，他没有自信带着欧阳雪从女人身边逃走。

　　原因有两个。

　　第一，现在容纳三个人的这个空间，实际上是非常狭小的。用楔符把顾城和欧阳雪拖进这里的恐怕就是眼前的女人。

　　第二，无论多么优秀的术士制作的楔符，效果范围都不会那么广。更不用说将特定的人物带入其中的仪式了。范围以她为中心十米是极限吧。

　　另一个原因是她使用的加速术。身体强化系的思想楔术对术士的负担较大，但以简单的方式发挥了强大的效果。最适合像现在这样在有限的空间和时间里战斗。

　　没必要打倒对方。只要逃到楔符的效果结束为止就可以了。但是，完全没有为此的对策。

　　让快要放弃的自己振作起来。女人朝这边走了一步。

　　话音刚落，衣领就被人抓住，甩了出去。女人还没有使用术式。不知道为什么，无法被动的顾城被撞到结界的分界线，用那里的看不见的墙壁狠狠地撞击了后脑壳。

　　把他扔出去的是刚才还站在他身后的欧阳雪。

　　不过顾城虽然身材苗条，却是个堂堂的男人。他不认为她有把它扔出去五米以上的疾风力气。但事实是，顾城是被欧阳雪这么做的。

　　在剧痛和疑问中，女人的话在脑海中闪过。她不是人，而是武器。零号是旧时代童话中的诗中出现的食人怪物的名字。

　　“退下。”

　　她没有看她，只听到一个声音。浮现在背后的是悲壮和觉悟。感觉到这一点，顾城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空气变了。少女和女人无言地对视着，一动也不动。

　　是在试探。不要看错最佳的一招。在紧张的气氛中，顾城观察着两人的动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紧张的空气迸发出来。同时，两个人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