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徐帆得了“下车今天晚上就会失眠”的病,并伴随着脚软,身体发毛,腹部幻痛等等伴生病。
身患“重病”,徐帆毅然决然决定坚守后方。
“我觉得我还是待在车上比较安全……”
不是害怕,只是屁股舍不得离开座椅,要说为何,这短短的几分钟,已经留下他的形状了。
“只是来看看房子,没事儿。”
余墨不由分说,徐帆抗拒,抗拒能有啥用,还是被拉了下来。
房东年纪和徐帆年纪差不多,但比徐帆壮实很多,感觉可以一个打五个徐帆。
他走到车后,打开后车厢,拿出一大摞钥匙,沉甸甸的,挂脖子上可以当项链,拿在手里神似哑铃。
余墨倒是被房东左手手腕带着的一串佛珠吸引了注意,那佛珠圆而剔透,有着厚重佛光,是真货。
不禁多看了房东两眼,这估计是某位高僧的伴身之物,每日念经打座和盘,早已经开光通灵。
徐帆被钥匙晃得眼晕:“这都是你房子的钥匙?”
乖乖,这得有多少套?
房东指了指面前一栋楼,又指了指左右俩:“嗯,这三栋楼都是我的。”
“……”
一栋至少有十层,这一个月租金有多少?
“……”
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简简单单的有钱罢了。”
房东的语气就像一个亿只是个小目标,扎心呐。
“我带你们去看看房子。”
钥匙碰得叮当响,每把钥匙上都贴着门牌号,房东找到那间凶房的钥匙,带着余墨,以及余墨擒着得徐帆,走进面前的楼。
楼里面还配置着电梯,比得上一些现代化的小区了。
凶房在五楼,很快,电梯到了,门打开,一股寒风糊了他们一脸。
徐帆忐忑的看着余墨,以他见鬼的经验,这有些不妙啊。
虽然他心理承受能力硬挺了许多,但他终究只是个普通人。
余墨给了个眼神,要他放宽心。
咕咽!
房东也有些紧张,咽了口唾沫。
一手握着佛珠,迈着明显沉重的步伐,硬着头皮率先走了出去:“跟我来吧。”
他本是无神论者,但当这种事真发生在自己身上后,附近几个市凡是能说得出来的寺庙、道观他都跑了个遍。
最后在汉城一座几百年的古寺里一位老和尚手里扒来了这串佛珠,留下了大几万香火钱。
当真是……赚大了。
2502,这就是那间凶房。
门上贴着几张封条似的黄符,把手挂着一串大蒜,一柄桃木剑,在门上方,还有一方八卦镜。
这些在九叔手里安全到爆的东西,此时却瘆得慌。
三人站在门前,一个镇定自若,一个忐忑不安,一个念念有词,心中纠结。
“有些事我还是得跟你们说一下。”
房东扭过头,都到门前了,他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这里离木央中学很近,步行大概十五分钟就够了,占据有利地形,但是只租不卖,其他两栋都供不应求。
这间凶房里死过人,而且很惨,楼上楼下都觉得膈应,犯忌讳。
这对他的生意造成很大的影响,他不得不降低租金,想要将这凶房租出去,无事发生,他的生意自然会恢复如初,但又怕租出去真的会出事。
但直到现在,除了余墨,没人敢租!
即使便宜的不像个样。
房东吞吞吐吐:“这件房子里……”
余墨抢先一步说道:“发生过凶杀案嘛,我知道。”
余墨记起来了。
木阳市7.16碎尸案!
这是去年暑假的事了,上过新闻。
那时他正愉快的和余老爷子在河里摸虾,当天晚上就全给造了。
好像最后凶手负隅顽抗,还想伤人,被当场击毙。
房东愣了愣,措了措词,又道:“而且在这几天,有人看到门缝里渗出来的血,甚至是晚上听到刀剁在骨头上的声音……”
余墨无所谓的笑了笑:“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鬼呢?就算有,看我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给他净化辽。”
从徐帆那听到他就怀疑,莫非也是在那天晚上被惊醒的?
果然……不止昙花鬼被惊醒……
突然,余墨一怔,摸着下巴思索。
昙花鬼不听佛歌,要不下次找找马原给她听听?
下午搬过来,今天晚上就试试!
可以手机外放了,不听也得听。
哇哈哈哈……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这个傻乐……房东一时摸不清楚余墨是真不怕还是假不怕。
余墨笑着催促:“快开门吧。”
“……”
房东磨蹭一阵,还是没敢插钥匙。
“其实我还有空房的。”
“有这间便宜吗?”
“可以商量。”
“那不就是没有。”
“……”
符纸……印刷的,桃木剑……就不是桃木,八卦镜……只是个镜子,大蒜……这还有点用,但余墨估计自己用到的机会很少。
余墨全给弄了下来。
终于,房东还是将门打开了。
客厅里摆置很整齐,尘封了许久,有些灰尘,阴森森,还用玻璃门隔了个厨房。
电视,沙发,茶几,饭桌,冰箱……当真生活设施齐全,而且都蒙着一层透明布,看起来都还很新,显然房东重新归置了一番。
这些东西,本来他是可以不买的。
但之前……到处都是血,根本就忍受不了,一想想就想吐。
墙也重新刷了一遍,现在一点都看不出来这曾经是凶案现场。
大便宜啊!
余墨只是在门口看了看,内心坚决,这便宜,他占定了!
“我就要这间了,合同呢?快点吧,赶紧的,五百啊,就五百,说好了不许变。”
余墨把徐帆拍到身前来,生怕这便宜房子给跑了。
房东:“就不进去看看了?
自从毕业后干这行也有些年头了,这么积极的租客,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余墨:“不进去了,我相信你是个好人。”
“我是个好人?你怎么能确定?”
“这搁别的房东,房子就是机密档案,有蟑螂老鼠都不会挑明白,闹鬼?那怎可能会拿出来说。”
房东一时语塞,突然被信任,这心情还是很微妙的。
关键是……他这房是真他娘在闹鬼啊!
余墨深邃的眼睛有着莫名的说服力。
“要相信科学,相信国家,相信党和民族,心中有正气,便是万邪不侵,阿飘,都是银在压力下,强烈心理暗示形成的幻觉,其实根本不存在……”
余墨这一顿忽悠,反正徐帆是不会信的。
开玩笑,他都见鬼几次了,刚被勾了魂。
但房东被忽悠得头重脚轻,嘟囔了一声:“哦……”
余墨眼睛发亮:“那咱们就签合同吧。”
“……”
房东被余墨说得有些飘飘然的乘电梯下楼拿合同,合同在车里。
余墨与徐帆看了看卧室,拉着窗帘,很暗,有空调,床也大,啥都不缺。
望了一眼卧室墙角,余墨什么话没说,拉开了窗帘,打开窗户,阳光照射在每个角落,卧室顿时亮了起来。
真当今天明媚的太阳是摆设?
余墨:“我说了吧,只是看看房子,大白天的,哪有那么容易见鬼。”
“不对,你为什么要把窗帘拉开?”
徐帆很警觉,大有一种疑神疑鬼的感脚。
“肯定有问题……”
“能有啥问题,只是开窗透透气。”余墨耸了耸肩,推着徐帆走了出去。
整个房子看下来,除了有些阴森,余墨都很满意。
“不对,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盯着我!”
“哪有的事,老班你就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阴森,也不是啥大事,很快就能解决。
一个月五百,包水电,而且配置齐全,余墨做梦都要笑醒。
若不是闹鬼,这好事,根本就遇不到。
别人避之不及,他趋之若鹜。
很快,房东拿着合同上来了。
这时候,就该监护人徐帆上场了。
签完合同,只是走了个流程。
余墨租到明年七月份,房东没算押金,就收租金,只算了半年。
这便宜占得,余墨都不好意思了:“这样不好吧……”
“你若是真的没事,我把这房子送给你都行!”
徐帆咂舌,听听,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拿房不当房。
余墨笑了笑,没有接这茬。
最后,三千块的租金,房子里没牵网,房东表示过两天就安排上,不算钱,但余墨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推推嚷嚷间,房东烦了,大手一摆,租金都不要了。
“你觉得我是差那点钱的人吗?”
这话说的……
还真无法反驳。
租金还是要给的,互相留了个联系方式。
房东姓王,一了解,他不仅收租,还开餐馆,开健身房,开幼儿园,开婚庆公司……身份很多,平亿近人。
弄完一切,房东开车将余墨与徐帆送回了校园,徐帆去和宿管打招呼,余墨上楼把衣服行李的什么整理整理,该扔得扔。
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宿舍,室友三人不知去哪里浪去了。
拖着一个行李箱,背着背包,揽着两床棉絮,提着几双鞋下了楼。
房东一并送了过去,这一次,徐帆说什么也不去了,总是怀疑白天那里也有东西,不然余墨拉窗帘干嘛?
他是无福消受了。
房东也在门口停了下来,似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打了个寒颤,连同备用三把钥匙交给了余墨便走了。
临走前,拍着余墨的肩,抿了抿嘴,道:“好小子!”
余墨腼腆的笑了笑,问:“王哥,这佛珠在卖不卖?”
房东摇了摇头:“不卖,这是我去庙里求得。”
余墨只是问问,那串佛珠保身祛邪,安神定魄,确实是个好东西。
送走了房东,余墨关上门,好好打扫了一番,将透明布全都收了起来。
附近有个百货超市,余墨合着大床的尺寸,买了两套床上四件套,洗漱用品都可以用旧的,想了想,又买了被芯和床垫。
觉得东西买齐了,余墨大包小包去搭电梯,碰到了一个四楼的租户,一个挺健谈的中年妇女,见余墨面容很新。
问道:“小同学,你是新来的吧?”
余墨:“是啊,今天才搬过来。”
“哪间房的呀?”
“502的。”
……
“那里面闹脏东西的!”
中年妇女脸色一变,透露着害怕,善意的提醒了一下,与余墨拉开了些距离,到了四楼,匆匆忙忙就走了出去。
余墨不置否认,里面确实有些脏东西。
当一切都安排妥当,余墨瘫坐在沙发上,下午的阳光从阳台上照耀进来,在余墨的脸上打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但依旧有股寒意入骨,还有隐藏在墙皮下的淡淡血腥味……
静谧无声,余墨站了起来,将昙花从背包里拿了出来,他走到电视前,望着电视后面的墙壁。
既然要在这里住到明年,邻里关系可是要好好把握把握的。
一,二,三,四……
余墨数了数,这里有两只,厨房的墙上有一只,还有一只,在天花板上。
墙上的三个想要逃脱,天花板上的这个,凶恶,狰狞,可怕,弑杀……杀生成性,一只杀性恶鬼!
余墨抬头:“你不用这么虎视眈眈的看着我,白天,太阳照射进来,你出不来,到了晚上,等我回来……”
捧在手里的昙花,合上的花瓣颤了颤,余墨笑了笑,用着很平淡的语气:“灭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