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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妈妈和小蚂蚁

  在外漂泊多年后,终于打算回家发展。家乡是个偏远的小县城,我的工作一直迟迟没有着落,某天姐姐托人帮我找了份还不错的工作,只是离家稍微有点距离,骑车大概20分钟的样子。

  这可把妈妈急坏了,她觉得20分钟距离太远了,路上下雨下雪怎么办,又着急又担心。不过,第二天就背着我偷偷给我买了电动车,头盔,挡风被……

  后来每次想到这些我都会很有感触,觉得自己作为女儿做的太少,妈妈付出太多。但当时只觉得妈妈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买了电动车,特别生气,还一直抱怨她,因为我小时候骑车摔断胳膊,所以有点阴影不敢骑车。

  那段时间,妈妈每天去接送我上下班。上班的时候有一个大大的坡要爬,她就推着车子,跟我一路聊天,问我中午想吃什么晚上想吃什么,问我同事相处如何。到了下坡的时候她会让我先坐好,然后两只脚支撑着缓慢下坡,我能看出来其实妈妈的骑车技术并不是那么好,好像记忆里那个无所不能的妈妈也老了,也有点带不动我了。

  后来,我坚持自己骑车去上班,毕竟那么大人每天都用妈妈,确实会遭到别人的笑话。妈妈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还是会卡着点给我打电话,问我路上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我只是简单敷衍几句就会匆匆挂了电话,只觉得我的妈妈好像有点黏人,或许是我太久不在她身边。

  后来看了好多恋爱的故事,会感动于一方为另一方的不断付出,最后一直没有得到回应而选择离开。我每次看到这样的故事都会生气,为付出方感到不值,感到痛心,甚至会流泪。突然有一天,好像觉得自己是不是也是冷漠的没有回应过妈妈的任何付出,可是她好像永远对我都是热情满满,看到我她就会很开心的迎上去

  我刚开始骑车,有点害怕,骑的很慢,妈妈总是会在门口望了又望,我只要一停车,妈妈立马露出脑袋,开心的叫着:我的小蚂蚁回来了!

  我每每都会嫌弃的提醒她,别喊了,她也会一次又一次得喊着我:小蚂蚁!

  因为她觉得我做什么都是慢吞吞的性格吧,怎么也不会着急。骑车慢,说话慢,起床慢,反应慢。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我不是反应慢,我只是不想有任何反应,没有回应其实也是一种回应,我就一直用我的冷漠面对妈妈的热情。

  后来反倒习惯了,她在任何场合喊我小蚂蚁,我都只是转头看着她,也并不答应。

  后来的一天,妈妈擅自动了我的东西,我情绪大爆发,哭了好久,闹了好久,她做的饭不吃,她跟我说话我也不搭理,看着她哭我也无动于衷。

  我太爱自由了,回家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煎熬的。早上妈妈会进我房间喊我起床,站在我床边絮絮叨叨跟我说着话;晚上睡觉前也会盯着我入睡,生怕我熬夜;偶尔还会担心我的未来,是不是应该找个相亲对象试试谈恋爱、结婚,结婚的话最好要找本地的,结婚几年再生个孩子……

  一天中最自由的时刻大概就是在路上的短暂的20分钟,没有人问我要去哪,去干嘛,几岁了,结婚没,一个月赚多少

  我大概是动物本性太强烈了,有非常强烈的领地意识,我讨厌别人动我东西,也讨厌别人自也为是的骗我。

  那天可能是邻居又去找我妈帮我说媒,去我的房间参观还动了我的东西。我对自己的东西太敏感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东西是否有被动过,妈妈还一直在否认,解释人家是好心,还说我这么大了抵触结婚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情绪激动的我,好像真的被刺激到了,完全不管对面的是我妈妈,不断控诉她对我的控制欲。我说我太爱自由了,你们把我关在这里,活着真的不如死了,如果再逼我,可能明天晚上只能去河里找我的尸体了……说了好多,不过只是气话,因为我不会傻到去寻死,可是妈妈信了,她不断跟我道歉,跟我发短信。我是真的觉得沟通好难,我也懒得跟她再多说什么,一个星期里,我们像陌生人一样,我一看到她出现就会立马关门上锁,拒绝她的任何示好。

  又过了一年,我发现很多衣服都不见了,鞋子也少了很多。我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问妈妈才知道,她和爸爸怕我一生气就离家出走,所以偷偷藏起来好多我的东西。这一刻,心里五味杂陈

  不过,小蚂蚁再也没有人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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