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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十一年

  月考结束后,班主任象征性的教导一番。也给教导处写了一份检讨。

  不管昨天发生了什么,今天的太阳依旧会升起,日子照样得过。

  五月本是一个柔美的季节,春天的脚步还未走远,夏天已经踏上了征程。在这个春秋季交错的季节,我们忘记了欣赏岁月的变迁,却学会了挥手,说再见。

  那是一个惠风和畅,白云悠悠的下午。

  “哎呦,学霸就是学霸,还在这儿背书呢?”王英兰一跳一跳地跑到操场最偏僻的犄角旮旯里讽刺澜芳。

  “那是肯定的啦,不然学霸怎么不会是你我?”陈英站在两人面前,很无辜的附和着。

  “喂,你们两个就那么闲,不讽刺我,你们会s吗?”澜芳笑着回怼。

  “咋地,学习好还不让人说了?就说你了,咋地?”王英兰变本加厉,一脸傲娇地仰着脑袋,双手叉腰,不可一世。

  “啧啧啧啧,姐大就是姐大,这副黑社会模样令小生佩服。”澜芳早已见怪不怪,顺势做了佩服模样。

  “哎哎哎,你俩够了,差不多的了,有事要说,差点把大事给忘了。”陈英早已看的不耐烦,立马打住了二人。

  “啊,什么事?”澜芳一脸惊讶。

  “咱班,庞玉龙,要走了,正在收拾行李呢?”王英兰收敛了浮夸,一脸惋惜。

  “也不知道是他家发生了什么,还是他自己的想法?”陈英看着对面挺立的男生宿舍,悠悠地开口。

  “大家会去送他吗?”不知过了多久,澜芳小声的问了一句。

  “好像还有很多人没来,教室里也没有几个人,我们也是听他们宿舍说的。”王英兰很是可惜。

  “那,咱们就在这儿等着。”澜芳沉沉地说道。

  “嗯。”

  在那个微风不燥,晚霞悠悠的黄昏。终于,他还是来了。

  同班同寝,是阳辉历年的传统。

  远远的便看到马旭辉,江进龙,王金波,年万雄,徐宝荣几人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过来。每个人的脸上印着一样的神情——难过以及不舍。

  澜芳几人见她们走过来,便上前帮忙,走到校门口时,庞玉龙,接过所有人手里的东西,“谢谢你们的帮忙,也谢谢你们来送我,我本打算悄悄离开,结果,你们还是来了。”他笑着,不似往常那般轻狂。话语中带着一丝凄凉和感动。

  “你咋这么不仗义,要走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王英兰见不得这么煽情的场面,开口打断了他。

  “就是,好歹大家同学一场,还是不是朋友。”陈英说的很豪爽,但眼角依然有了泪水。

  “是啊,还是不是好朋友,一定要走吗?”澜芳压抑着眼中的泪水,但,还是想要挽留。

  “是,我们是好朋友,永远的好朋友,永远的好兄弟。离开,有离开的理由,保重!”他定定地站在那儿很久很久,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我们,看着他们,做了最后的告别。转身上了一辆绿色的出租车。

  送别的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子,行之拐角,直到没了踪迹,泪水模糊了视线,朦胧了记忆。

  教室里

  “啊,庞玉龙走了?你们怎么没叫上我?”韩红霞听说庞玉龙走了的消息,很是抱怨。

  “唉,他怎么就走了呢?知道原因吗?为什么?我还没说再见呢?”红霞很是可惜的说道。

  “相送这种场面,你不适合,连姐大都哭了,更何况是你?”澜芳听她喋喋不休地絮叨,想打住她。

  “你知道的,我家比较远,来迟很正常。”韩红霞一脸无辜。

  “嗯,知道,了解。”澜芳无奈地点点头。

  “相信大家哪,已经知道了,庞玉龙同学走了。一个大家庭少了一个人,终究是一种遗憾。但我们应该尊重他的选择。我们每个人都记得他曾来过就好,从明天起,开始新的一天。好了,大家安静上自习吧。”班主任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三尺讲台,用沙哑的声音告诉大家这个不幸的消息。

  鼓励中带有遗憾,眼眶中带有泪水。

  “老师,我想把一首歌唱给我的朋友庞玉龙听,可以吗?”徐宝荣突然站了起来,望着老师,双眼带着恳求。

  徐宝荣是个骨瘦嶙峋,满头白发,双眼高度“近视”,脸上斑点很多,中等个的活泼开朗的少年。病痛折磨了他很多年,身体发肤没有一出是跟正常人一样的。虽有许多不公发生在了这个与我们同龄的少年身上,但好在身体健康,行动自如。开朗的他一直很独立,成绩优秀,他用自己的行动向所有人证明他是一个正常人,他不比别人差。

  他比所有人更热爱生活,比所有人更努力的生活。

  他才华横溢,出类拔萃。当他还在认为自己是个初级正常人时,在所有人眼里,他已然是榜样,已然是英雄,同龄的我们已然不在一个高度。

  他是我目前唯一钦佩的人。澜芳看着站起的男孩,心中有太多的仰慕无法说出口。

  “好,你想送给他什么歌,如果大家都会,那就一起唱。”班主任迟疑了一会儿,但还是同意了。

  “十一年。”徐宝荣低下了头,声音有些哽咽。

  “好,那就全班一起。”班主任提高了嗓门。

  每一天都期待能和你见面

  你的爱是我曾经吸到肺里的烟

  剪不断那刻骨铭心的纠缠

  这是我改变不了的永远

  十一年是我最遥远的从前

  ……

  这首歌是我们全班都会唱的一首歌,也是因为这首歌,让我们用一辈时间记住了庞玉龙这个人。

  五月曾经说过:“熟悉了的人会陌生,陌生了的人会走远。认识一个人会很疲惫,淡忘一个人会舍不得。”

  在未来没有我们的日子里,一定要开心,一定要挺住,一定要坚强!愿十一年后,我们再见时,你会告诉我们,这些年你过得很好。

  新发芽的杨柳在微风中摇曳,请带我们将你相送。澜芳转头看向窗外,挂满泪痕的脸上渐渐有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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