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他有错吗？

　　他没有管过苘素素，但是给了她钱，苘素素不是一样活下来了吗？

　　她之前不知道去了哪里，害他一路找，还去了她的学校，问了老师才知道她读了一半退学了。

　　问她的导师原因，导师也说不知道，是苘素素突然退学了，她也想劝她留下来，但是苘素素也没有听。

　　苘瑶现在因为得病连初中都没有办法去，结果她呢？

　　考上大学了，却不读？

　　何况苘瑶也算是她的半个妹妹，她一个做姐姐的怎么能见死不救？

　　苘山华这么一想脸彻底黑了下来，刚刚在苘山华心里生起的一点点愧疚感也没有了。

　　苘山华口袋里的电话一直在震动，苘山华以为是方丽打来的。

　　先慢慢吞吞的点了一支烟想等手机自己挂断，但是一波接一波的打过来，苘山华被吵的不耐烦。

　　把手机拿出来，一看显示屏上的号码。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苘山华吸了一口烟接起：“谁？”

　　“……”

　　电话那头一开始只能听见很多杂音。

　　苘山华为把手机拿远了一点自己心情不好，语气也有些冲：“哪位？不说话我就挂断了！”

　　“是我……”

　　这个声音苘山华记得！

　　“余兰？！”

　　“没错是我”

　　苘山华听着那边的声音，很吵还能听见一些嘈杂的声音，有些隐隐约约能辨认出来。

　　苘山华有些不确定：“你在……赌钱吗？”

　　话落，死静……

　　连杂音都没有了，可能是去了安静的地方，又或者关了对话键。

　　余兰心里暗骂了一句，该死，心虚的看了一眼周遭杂乱不堪的底下赌场，走到外面清净一点的地方。

　　余兰重新调整一下语气：“我在逛夜市”

　　逛夜市？

　　鬼才信夜市，还有摇色子和加赌注的声音。

　　这个声音绝对错不了，但是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苘山华把烟头扔地上用脚捏了捏：“有什么事，快点说，不说挂了”

　　“苘素素电话多少，发给我”

　　余兰只从离婚后就十几年来都没有再提过这个名字，更别说知道号码了，但是她现在没有办法。

　　“我也没有，之前我打过一次，然后就打不通了”

　　余兰闻言，不想死心，因为她现在的情况需要苘素素帮忙。

　　“那……她有没有朋友什么的知道她的号码？”

　　苘山华看着手机显示屏：“我不了解……但是我知道她现在的地址”

　　“不用了”

　　余兰迅速的把电话挂了，苘山华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他也懒得管。

　　远在国外另外一边的余兰拽紧手机，她不是不想回，而是回不去，她的护照，身份证和所有的钱都被赌场当做赌注扣下来了，这个手机是她唯一的筹码了，她不会堵出去。

　　苘素素那丫头应该在读大学了吧？

　　应该……赚钱了吧？

　　如果当初来国外，没有轻信那个外国骗子，对赌钱上瘾的话，她现在也不会过的这么惨！

　　现在她没有时间抱怨，只能想办法找到苘素素的手机号。

　　苘素素把门甩上的时候，房间很暗，孤寂随时冲击着苘素素。

　　她没有开灯，她没力气了，刚刚大力的甩门动作已经是她的全部力气了。

　　她前一天才从抢救室出来。

　　苘素素摸黑去了沙发上看着客厅前面那个很少打开的电视，看着漆黑的屏幕倒影着自己的样子。

　　借着窗户透进来的亮光，苘素素端详着自己。

　　都已经瘦成这样了，要是再瘦一点就算得上是皮包骨了。

　　“叮——手机助手提醒您，有消息哦～”

　　“？”

　　苘素素有些疑惑的看着手机，是张想发来的。

　　都是一些她和他一起去东京晴空塔玩的时候，他拍的。

　　这些照片很明显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拍好的。

　　苘素素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一遍一遍的翻看张想陆陆续续发过来的照片，每一张都是她，还有未出现却一直都在的张想。

　　苘素素看着照片眼里都是笑意，但是等到了烟花秀那一张的时候，笑容逐渐被抚平。

　　那一张是她蹲在前面，张想怕她被撞倒，站在她后面替她挡住过于激动的游客。

　　然后转过身和他……表白的那个时候……

　　这个角度很明显是请别人拍的，不然不可能拍出来。

　　“偷偷拍的？”

　　苘素素编辑好消息发过去。

　　过来几秒对面才回了一个“嗯，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删掉的”

　　“不用，挺好看的”

　　冷冷清清的聊天，像是两个冰块比比谁更冷一样，看上去就没有旅游完之后心情愉悦的样子。

　　苘素素想了想就发了一个表情过去。

　　“₍ᐢ•⌄•ᐢ₎”

　　不知道这个表情能不能缓解他们在机场时候的气氛。

　　张想看着苘素素发过来的可爱表情虽然不是很懂这个表情代表着什么意思，不过很可爱。

　　“喜欢就好”

　　苘素素也不知道还能回张想什么，就那么两三条信息，她一直翻看着。

　　最后自己困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手机屏幕一亮，把周围的夜幕又逼退了几秒，手机屏幕一会才黑下来，然后四周重新归为黑暗。

　　——

　　一连几个星期，苘素素都在家里不怎么出去，一两天到还没什么，直到三四的时候苘素素就有点意识到了。

　　自己开始有些嗜睡了，感觉自己怎么都睡不够一样。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特别是苘素素总是在自己无意识的睡过去，一醒来自己就不知道几点了。

　　身上没什么力气，连吃饭都不想吃，要不是苘素素强硬着自己吃点东西，这会怕是要饿死在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