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林夕本想睡个自然醒,怎奈何这个神奇的庙下午14:00就会关门。
因为就以她的睡眠状况来看,
别说下午14:00了,凌晨2:00都未必起得来!
所以她起了个大早,想着早去早回,争取回来睡个回笼觉!
于是她蹬着共享单车就去了——“唉呦我去!这什么破导航啊!
这明明就有大门嘛!
出租车可以到啊,害得我蹬了快了一个小时的自行车!累死我了!”
林夕停好自行车后,便从大门进去。
明明现在才九点左右,可这里早已人声鼎沸。
整个大堂内早已人满为患!她根本挤不进去。
于是她便抬头看向了这棵挂满了红绳的海棠,似乎充满了历史的沉淀。
而这些善男信女们正争着抢着想要将红绳挂上这棵海棠树上。
而此时,林夕注意到这海棠好像开花了!
可是现在已经7月中旬了,怎么会开花呢?就在这时,她被这拥挤的人群不知道挤到了何处?
林夕,向四处张望了一下:有一种深林人不知的意味。
这里非常的安静,她看见这里有对石桌和石椅,就想着先坐下来。
等人散去了些再去看看。正对着石桌的地方,有一处柴房,也可谓是闹中取静。
就这样他做了会儿清晨的微风拂过,掺杂着些水气,让她困意袭来。
睡眼惺忪,眼皮也慢慢的沉了下来。
突然不只是在她梦里,还是她真的看见了,这个柴房的门开了:
她看见门开后的世界,你看刚才所处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她突然看见了,
一个身穿古装的,大概只有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
还有一个和这小女孩年龄相仿的小和尚。
这个小女孩跑到小和尚跟前,而这个小和尚则正在打扫庭院。
小女孩:“小和尚!你在干嘛呀?我叫柳琼媖。你叫什么呀?”
小和尚有意识的退了几步:“这位小施主,请别靠那么近。男女有别!”
柳琼媖退后了几步说:“哦!那你叫什么名字?”
小和尚:“在下,法号感烨。”
柳琼媖:“感烨?哪一个烨呀?”
感烨:“火华,烨。”
柳琼媖:“哦,火华,烨。日光之意,是你的父母希望你成为一个温暖人心的人吗?”
感烨:“我没有父母,是方丈从小把我带大的。”
柳琼媖:“哦,对不起。你也太可怜了!那你肯定没有朋友吧,那我就成为你的朋友吧!”
感烨有些差异,没有说话,继续打扫着庭院。
柳琼媖:“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好啦,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你要告诉我,你的来历,那我也告诉你我的来历。
我娘说我身子弱,
她就听别人说,如果在这寺庙中便可让我的身体强健些!
所以我就来到这儿啦。”
感烨:“哦。”
柳琼媖:“你不能一直总哦啊,你得陪我玩儿,陪我玩儿!”
感烨:“在家还要打扫庭院,并没有时间陪小施主玩。”
柳琼媖:“哦,这样啊,那我帮你扫!”
说完便一把夺过感烨手中的扫帚,但她又怎么会扫地呢?
将感烨好不容易扫成一堆的树叶,又扫了出去。
感烨:“还是我来吧,一台一边坐着,等我扫完。”
柳琼媖:“哦,那你要快点啊!我就坐在那边的石凳上等你。”
感烨:“好。”
柳琼媖:“还有你不要一直叫我小施主。娘亲都叫我琼儿,你也叫我琼儿!”
感烨:“这样不太好吧。”
柳琼媖:“怎么会不好?我叫你感烨,你叫琼儿,朋友之间不就是这样吗??”
感烨:“琼儿?”
柳琼媖:“对!琼儿!”
就这样,十年过去了……
而曾经那个小小的琼儿,
也长成了同她名字一般的美人,出落得亭亭玉立。
而那个小和尚则长成了翩翩公子,可是那又能如何?
十年的时光里,她与他,如竹马青梅,她对他又怎不是暗生情愫呢?
可是那又能怎样?
因为没过多久,琼儿就要嫁人了,是经常出了名的有钱人家。
但琼儿并不想嫁,便在临行前,对感烨说了这样一番话:
“我要嫁人了!”
感烨表情似乎有些惊讶,但还是很平淡的说出了:
“哦,是吗?是谁啊?”
柳琼媖:“京城的李公子,家里是做布行生意的。”
感烨:“那不是挺好,也算是个良配吧!”
柳琼媖一听他这话,眼眶便然湿润:“哦?难道没有其他的话要对我说吗?
这么多年,你是否有些话都不敢说出口呢!”
感烨双手合十,嘴里似乎在诵念经文,他不敢看她。
柳琼媖用力将他的手放下,不想让他合十:“别念了!把头抬起来看我!
我在问你话呢!你难道真的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我明天就要走了,我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真的没有话要跟我说吗?真的吗?
比如说,就比如说你说你会带我走!”
感烨再次交手合十,十分笃定的说:“没有!”嘴里继续诵念经文。
他还是没有把头抬起来看她。
柳琼媖的眼泪此时已经一大颗一大颗的留了下来,
流过她右眼的那颗泪痣,流过她的脸庞。
突然感烨抬起了头,看着她哭泣的脸,
眼里有着说不尽的柔情,而他的心中似有千言万语,
而他却永远都不会说出。
因为他只能说出:“有啊,你这大大咧咧的性格要好好改一改了,
为人妻后就不能这样了!”
柳琼媖本以为他会说出她想要听的那句话,可是他没有。
于是他强忍住泪水,破涕为笑:“这你大可放心我,
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所以你不用担心。”
感烨:“还有这几日你一直在咳嗽,别着凉了!”
柳琼媖:“放心,就算我着凉了,也跟你在没有关系了!”
说罢,便转身离开,不再回头,当断就断。
而此时感烨走进自己的禅房,拿了件斗篷自己的斗篷,
走上前去给她披上:“还是别着凉了!”
柳琼媖此时一把抓住了感烨的手紧紧的握住: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真的没有吗?”
感烨用力抽开了她的手情:
“没有!”这简单的两个字,就这样深深的咳刻在了她的心里,可谓是刻骨铭心。
然后他就快不离开了,头也不回,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他可留恋的……
柳琼媖摸着他给披上的斗篷,眼泪又不住的流了下来:“你为什么要给我呢?
我还以为,你再一次给了我希望!”
说罢,她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放声痛哭起来。整个院子里就只剩下了她的哭声。
次日,柳琼媖便坐着马车回了京城。
在马车上,她就一直咳嗽,再加上舟车劳顿,到了京城后她就一直卧床不起。
李家知道后便想要退婚,而那里李公子却一直坚持,说什么:“就算柳小姐病死了,也愿意娶她。
此生非她不娶!”柳琼媖。父亲听到后,便觉得李公子情深,你答应了下来。
而她这只能认命。
新婚之夜,她穿着她从小就梦寐以求的凤冠霞帔,盖着红盖的,等待自己新郎的出现……
可是进来的并不是他。
当这位李公子掀开盖头时,只见她拿着帕子,而在帕子上是她刚刚咳出来的血!
李公子一看刚忙,叫来大夫诊治。
给她把完脉后,面露难色,直摇头的说道:“唉,我已无力回天。
现在能做的,只有给小姐开几味补气血的药,
那样才能撑上几日。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之后大夫便开了几味药,便走了。
而这李公子见大夫走后,竟笑出了声:“好,当时说迎娶你时,
就知道你活不久了!想到这么快!
这样也好,我也可以更快的将我那些小三啊,小四小五什么的,
名正言顺的接进府里,而你那些嫁妆都会归我!”
此时他的脸上露出了令人无比憎恶的表情。
柳琼媖恶狠狠的瞪着他,但因为太虚弱了,说话说的很小声:
“你休想,我会告诉我爹爹,你什么都别想得到!”
李公子:“哦,是吗?可是我告诉你,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呢?
但或许很快就会知道,很快就会知道你的死讯!
而他们你只会觉得我对你用情至深,是个痴情种,哈哈哈!”
说罢,便转身离开。
柳琼媖他说完之后,突然整个人都心灰意冷。静静的瘫坐在了床上。
在往后的日子里,除了她的贴身丫鬟,小梨,
除她以外就没有人再来这房间过了,
好似她根本就从未出现过一般。
而她的身体比一天一天更差了。
直到一天雪夜,她终于是挺不住了。
于是便唤来小梨,用最后一口气同她说:
“在我的枕头底下,有一封信和一根簪子,你把这簪子当了,为给自己赎身。
也请你可以将这封信交给感烨大师,
希望你务必亲手交到他的手中。我求你了!”
说完这话后,琼儿便永远的闭上了她的眼,
小梨则握着那封信和簪子,失声痛哭起来。
李公子也很快知道了这件事,他很高兴,
但是他必须得要装作非常悲伤的样子。
为她举办了盛大的葬礼,
请来了所有人为柳琼媖吊唁,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一个痴情种!
对她一往情深!可是这是多么可笑啊!
但“幸运”的是,她再也看不到他这丑恶的嘴脸。
待她的丧礼结束后,小莉梨就被赶了出来。
小梨便带着小姐最后的遗物,马不停蹄的奔向了那寺庙,找到了他。
小梨到他后,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开始痛哭:“感烨大师!小姐她,小姐她都去了!”
感烨听这话整个人就定住了。
终于,他的眼泪落了下来,他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莫不是在骗我!”
小梨连忙向天发誓:“我怎么敢拿小姐的性命来骗您呢!
我用我自己的性命担保,我现在所说的句句属实!
小姐想让我把这封信给你!
这是小姐生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最后一句话也念着你!”
说罢,小梨便将她那背着的包袱交给了他。
此时的他就算再怎么无法接受,他也必须得要相信,
她已经不在了!
于是还有他用他那颤抖的手,接过了这个包袱。
而这个包袱里则装着她对他,最后的,最后的希望!
小梨从自己的胸前取出了那封信,
还有小姐的簪子,并将它一并交在他的手里:
“这包袱里是小姐的一些遗物,小姐生前并没有什么东西,
但是这件披风是她最珍贵的。
还有这个簪子,本来是小姐,想要让我当了,为自己赎身的,
我觉得您会比我更需要它!”
然后,小梨先行告辞了,因为她并不想打扰他。
感烨手里拿着她的簪子,还有那封信。
他就这样看着,他不敢打开的,可是他必须要打开的。
因为琼儿想要让他打开,这是她临走前就想要告诉他的话。
他打开了这封信,这封信却是红色的:
感烨亲启
吾生之命不久矣
但吾心中终有一事望与汝诉
见字如晤:
我从未怨过你,
所以希望你心安,
吾心悦汝,日月可鉴。
可事已至此,你我终不得相见。
所以我希望若有来生,只愿你不信什么佛,我也非命薄。
你也可以
不负如来,不负卿
勿念
琼儿绝笔
此时的他多想冲出这寺庙,去看看她,
可是这一世,他不负如来,却终负了卿!
他打开着包袱,
包袱里出了一些她生前的胭脂水粉外,
还有一个用檀香盒子装着的披风。
而这披风,便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他给她披上的。
或许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披风,
让她在那段难熬的日子里,有了那么一丝慰藉。
因为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在她的生命里,他就是那一束光!
照进了她的心里……
在这个雪夜里,他抱着她的衣物,
哭了又哭,把她的这封信看了又看,整整一夜未睡。
当清晨他再一次醒来时,
他突然想起,她说过最喜欢海棠。
她希望,他能为她种一棵。可是当时的他又怎么敢答应她呢?
而现在的他明白了自己的心,
于是他确定义无反顾的去种这棵海棠。
将它种在他们相遇的庭院中,
年复一年,看花开花落,
而这树下则种着他对她所不能说的情愫。
为何她会喜欢海棠?刚开始或许是因为海棠是美丽的,快乐的。
可到了后来,他才知道海棠也是离愁的别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