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是不可能嫉妒。
虽说外婆是以此为生，但不愁没生意。
再等个几年，我大学毕业也能工作挣钱，道法这块作为兼职。
叶欢突然语出惊人，“难道你也去找了蛇仙？你是向他求的符？”
村长老婆被拎着吊在空中的身子，突然往下滴水，还伴着一股子骚味。
叶欢真猜对了？
所以她被吓的屁滚尿流了？
“蛇仙庙还真能求灵符？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都多少年没去祭拜过了，早知道我就多去上几炷香。”
村民看到村长老婆的反应，也都已认定她是向蛇仙求了镇魂符。
村长先是震惊，而后眼中竟有了惊恐之色，“你居然去求了蛇仙？”
我疑惑不已，他怎么会这么怕蛇仙？
村长老婆大叫，“你能求，我为什么就不能？”
村长大喝一声阻止她，“闭嘴！”
“反正我已经完了，我偏要说，只要给得起代价，蛇仙庙什么都能求。”
村长老婆跟疯了似的大喊，“你们以为他是怎么发的家，怎么当上村长的？”
我冷不丁吃了个大瓜，难道村长的发家史，以及上位史都跟蛇仙庙有关？
村长急了，“你不要胡说八道！”
他那急赤白脸的样子，已经将他的心虚暴露无遗。
“我胡说？”村长老婆叫道，“这可是你喝醉后亲口告诉我，我事后求证过的。”
“难怪你父母那么穷，到了你这却突然暴富，原来是求了蛇仙。”
“就是不知道他多年又要发财，又要当村长，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我记得他好像是在他爹死的那年突然发了财，第二年他娘也死了。”
这些事我是不清楚，当时我实在太小，但村民们的议论却让我有了想法。
我心情复杂的问村长，“村长，你该不会是真的用活人给蛇仙献祭吧？”
村长不承认，凶神恶煞的瞪着我，“你个丫头片子别乱说，我可没有……”
我才不相信他，他和他老婆都不是好人，于是便问叶欢，“你知道这事儿么？”
叶欢摇了摇头，“我只听我妈说过蛇仙很灵，但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我不知道。”
外婆缓缓开口，“他当时一穷二白，又是个男人，除了命也没别的能献祭。”
“活人为祭？这也太残忍了吧？”
“难怪他爹娘身子骨那么硬朗，突然就没了。”
“这我还是算了，比起发财，我更希望我的家人平安健康。”
“辛苦赚钱本就是为了让家人过得更好，人都没了还有什么用？”
“是啊，做人不能太自私，为了自己飞黄腾达，献祭别人的性命。”
这次只有几个村民议论，其他的默不作声，我真怕他们也动了歪心思。
村长气急败坏，“你们没挨过饿受过冻，也没被人欺负，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们命好，爹娘有本事，我家那两个废物，连我被人欺负都不敢为我出头。”
“我为什么要发财？因为我们年年被人追着讨债，亲戚看到我们就嫌弃。”
“我为什么要当村长？因为就是当年村长的儿子，在我身上拉屎撒尿！”
“你们知道被人踩在地上，被逼着吃屎的感觉吗？不，你们根本不知道！”
“难得那两个废物还有点用处，可以献祭给蛇仙，我为什么不能抓住机会？”
村长说了一大堆，我听着有些唏嘘，不是他说，我真不知他有过这种悲惨遭遇。
但我对他却同情不起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后面的行为实在是可恨。
有村民好心相劝，“那也不能害人性命，你爹娘再怎么也给了你一条命。”
村长冷笑，“谁要他们给我命，若是可以选择，我才不要做他们的儿子！”
“那你为什么不去死？既然嫌弃他们给了你性命，那你还活着做什么？”
师兄这话说的特别冲，可见此刻有多愤怒了，他向来都很敬畏生命。
“我是想死，我还特意选择在中元节，拿着绳子上了峤山，准备吊死。”
村长看向外婆，“可你猜怎么着？我看到你师父上山来，走进了蛇仙庙……”
他就是在我出生那晚，看到了外婆求蛇仙救我，这才知道蛇仙是真的灵验？
如此岂不是我害了他的父母？
外婆及时打断他的话，“叶欢，事情已经清楚了，你可以放下怨恨了么？”
她是有意阻止村长继续往下说，否则我当年的事就瞒不住，这是在保护我。
叶欢周身萦绕着黑色怨气，此时翻涌起来，“不，我要杀了她报仇！”
“杀了她，你也活不过来，反倒让自己背负人命，到了地府还得受刑罚。”
外婆跟鬼差有点交情，对地府的事便知道一些，这既是告知叶欢，也是相劝。
“可不杀了她，我咽不下这口气，而且我一个孤魂野鬼也无法再上黄泉路。”
叶欢恨恨的盯着村长老婆，每说一句话，周身的怨气就翻腾，看着还挺骇人。
外婆柔声道：“不会，我可做法事为你超度，等你真正放下执念，便可再入黄泉。”
叶欢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期待，“真的可以吗？”
外婆点了点头，轻言细语，“只要你手上还未沾染人命，就可以。”
村长老婆叫了起来，“她杀了小翔，她怎么可以再入黄泉？这不公平！”
叶欢大叫，“我没有杀他，是他自己溺水了，我还想救他，但是失败了。”
村长老婆压根不相信，“你不是很厉害么？若真心想救他，又怎么会失败？”
外婆反问村长老婆，“你当初向蛇仙求镇魂符，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村长老婆惊恐的摇头，“不，不可能是小翔，我已经献上了我爹的命……”
外婆叹息，“你以为代价只要一次就够么？若有人动了心，回去也好好想想。”
“发了财，当了村长，看似所求皆得，可爹妈女儿枉死，妻子出轨，替人养儿子。”
这说的自然是村长，接下来外婆又说了村长老婆。
“你也一样，镇魂十年，你先失去了亲娘，后失去了儿子，这是你要的结果吗？”
村长老婆捂着脸哭了起来，“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