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到宿舍的时候,舍友们已经聚齐了,窗边站着一个中等身材的人,一头短而卷的头发,浓眉大眼,但更有特点的是他那两片大厚嘴唇,倒让我想起了“气吞山河”这个词语,正同大家聊的火热。其实青年们在一起是很幸福的事,无拘无束,放得开,刚一进屋,就有好几张嘴同时向我张开。
“回来了,吃饭了吗?”
“家里人都回去了?”
“哥们你贵姓啊?”
“你今年多大?”
“你家哪的?哪个学校来的?”
……
我一一的回答并不时的问着相同的问题,青年们的好奇心都很强,总爱刨根问底,而且都很大胆,什么话题都敢问,什么事也都敢说,甚至处过几个女朋友玩了多少女人都有问的,一点也不像是初次见面的感觉,更像是多年的老朋友重聚,说说笑笑,大呼小叫!
男孩的交往往往都是相同的方式:“来,哥们,抽一根,XX地的烟儿!”确实这样,几乎走到哪都会有人主动让烟,虽然大家明知道吸烟有害健康,也就是说,拿着不健康送人,但往往这样的男孩子却最先从人群中显现出来,这不,一个高个长发微胖的壮小伙子首先把烟往别人手里送了么!
我没习过烟酒,用我自己的话说就是“我不是研究生(烟酒生)”,自然那在学生当中还算上等的“七匹狼”,在我看来是毫无价值的,但至少还是要礼貌的谢谢人家,说声不会,人家才不会觉得你在掘人家面子。我扫了一眼大家,惨了,除了自己和那“麻杆”以外其余的都在抽烟,一个个吞云吐雾,悠然自得,唉,看来以后就要在传说中的“云雾中的仙境”生活了!
“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青年们,尤其是男孩子们大多喜欢拉帮结伙叫兄弟,我们这群人也不例外,话了一会家常,那个小胖子最先提出了结为兄弟的建议,一来表示大家亲近,二来防备外来干扰,以后大家可以心往一处用,劲往一处使。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了大家的响应,于是大家开始报年龄生辰:
大哥田野,1981年1月15日生,辽宁营口人;
二哥陈志,1981年11月1日生,辽宁锦州人;
三哥赵阳,1982年1月1日生,辽宁盘锦人;
四哥褚卓,1982年1月22日生,辽宁铁岭人;
五哥高永凯,1982年5月8日生,辽宁葫芦岛人;
老六李宝辉,也就是朕了,1982年10月3日生,辽宁盘锦人;
老七栾旭,1983年10月7日生,辽宁盘锦人;
老噶达赵轶,1982年12月20日生,辽宁盘锦人。
老实说后两位的排名错的很离谱,用我们大家的话来说就是赵轶你可真够二的,自己哪年生的自己都搞不准?而噶达说做最小的吃香,我就做老噶达,而本应是最小的栾旭却让前六个兄弟叫他七哥,得,都是奇葩,就这么着吧,一个称呼而已!好在我们舍没有外省人,除了辽宁的地方口音外没什么听不懂的地方,沟通还是很正常的,这就比我们邻舍的幸福多了,一个湖南一个广东的,普通话说的特不准,以后还闹出过不少笑话,以后再说。
我们排完了大小,总不能说说就算了吧,于是老四就提出上食堂的中餐厅去撮一顿,“大家点几个小菜,喝点小酒,近乎近乎去!”大家都说好。我是从不喝酒的,但总不能扫了大家的兴,再加上为表示“诚意”,只好硬着头皮去“应酬”。
八兄弟来到食堂,找了个单间,按大小坐了一圈,把菜普推了几圈才开始点菜,但从点菜时的举止就可以看的出来,有几个兄弟是常下馆子的。相对来说,我绝对是属于“土豹子”的一族。点菜从大哥开始,每人点了一样,不必多说。点完了菜,一时还上不来,于是大家就又接着聊,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多是谈自己的历史,这其中还很能显出每个人的虚荣心,每个人都怕被看扁,因此所讲述的都是自己历史中最最辉煌的一面,而糟糕的一面则是决口不提。我也不无例外,何况又没什么碍口的,也就“故作谦虚”的把自己的“辉煌”成就说的稍微那么平常一点,当然,所谓的稍微也就是比他们少了点“十分”、“非常”、“特别”、“很”等形容词罢了,其实这也不能全怪我,和他们比起来,我还真的“谦虚”多了!
大家也随口说了说自己的爱好,老大说比较喜欢乐器,爱好书法,比较爱好文艺方面,我们夸他多才多艺;老四说喜欢吉他爱好唱歌,希望能在学校组个乐队,我们全力支持他;老五说他喜欢车,有时间带我们去葫芦岛海边兜风吃海鲜,我们鼓掌说好说哦耶;老三说泡妞算不算爱好?我们说滚,有多远滚多远,老三说那我就没啥可说的了;老二眨眨眼说鉴于大家对老三爱好的看法,我保留个人意见,你们继续,我们异口同声的说“切~”,并向下竖大拇指;老七说喜欢吓唬小孩,邻居在教育调皮小孩时,如孩子不听话,就说你再闹?再闹让栾旭把你带走,孩子就不闹了,我们听后直接都是“晕倒”的动作;老嘎达说爱好写作和看书,不过写不好,我说总算有个志同道合的人,他们说好孩子,别跟我们学坏了;大伙问老六你有啥爱好,我寻思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不是没有爱好,而是爱好太多反到不知道自己真正喜欢什么了,于是他们问我最拿手什么,我说爱好虽多却没啥拿手的,最多也就是发表个文章,参加个画画比赛什么的,大家说你不装能死啊?你还想怎么地啊?啥好事都是你的啊?我就只有出汗的份了。
“唉,大家听见没,咱老六能写,以后有机会让他写本书把咱哥几个都写进去啊!哈哈”老大这么喊到。
“对,好一定要把我写的好点啊,不然眼镜给你打飞!”
“写出来之后咱们兄弟们每人先买一本啊,哈哈!”
“哪天把大作拿来瞧瞧。”
……
唉,其实我哪有什么本领写书啊,只是以前写过短篇,可那和写书是两码事,可在这个场合骑虎难下,也只能笑笑,索性大声说句“没、没问题”,逗大家笑笑。不过这也让我想起了当初处女作发表时的心情,真的是兴奋了好久,也因为一篇《困倦时刻》唤起了高中时全校学子的心声,更换来了一个“才子”的雅号,其时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那个所谓的“才子”,根本算不上什么鹤立鸡群,无非是一群公鸡中腿比较长的一只罢子,但是公鸡始终还是公鸡,是比不了仙鹤的!
岔开了这个话题,其他人也不甘落后,都是说的多听的少,自言自语也要吹上几句,有时一个人要听两个人的讲话,可是为了表示尊重,就算厌烦也要装作很细心在听的样子,也许在这个时候,能够一心二用的人才真正称的上是人才,一心二用在此时也可以算作是褒义词了。
大家说话的速度很快,但食堂的饭菜上的可没那么快,好比是“接力的马拉松”,一道菜接着另一道菜,用时之长却让人难以忍受,等下一道上来之时,前一道都快凉了,好在今天大家的心思只在聊天上,要么,以在座这些人的口才来看,厨房的大师傅非被这群人埋怨的唾沫淹死!好在厨师并没有把我们这群人忘了,不管怎么慢,还是把菜上齐了,于是大家推杯换盏,互敬互斗,这下可苦了我了,以前滴酒不沾,此时却又盛情难确。当然,说盛情难确是好听的,应该说是自己往下灌和让别人灌任选其一罢了,拼了命的灌下几杯,而后就进入到呆痴的状态了。
俗语讲喝酒乱性,确实如此,几杯酒一下肚,渐渐地就有忘形的了,于是大侃特侃“肺腑之言”,所谓的肺腑之言简单点说就是肺话,也就是说是“废话”,估计常喝酒的都能背出来,说什么哪里谁罩的住,哪里我怎么样,由开始的吹吹小牛到后来的天花乱坠,反正也不会有人在意,再加上吹牛不用上税又不是犯罪,就权当笑话听了!
老大就是老大,是很有魄力的,萍水相逢,这顿饭他请了,几个人一路掺扶,跌跌撞撞的回了宿舍,进了宿舍门,我一头就栽到了床上,头晕脑涨,五脏翻腾,倒有点像金庸武侠中挨了一招降龙十八掌的感觉,可是更多了一项浑身血红,看了都觉得恐怖,想不到此刻酒精的威力更在降龙十八掌之上,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过了一会,八兄弟的“内伤”陆续发作,于是便到厕所去疗伤,上下一起翻江倒海,可惜了那些为人类牺牲的生猛海鲜,还没有在人体中发挥什么作用,就直接从何处来回何处去了,差别只是少了完美的躯体及生命的寄托,成了废渣冲进了下水道。我是所有人当中最不中用的一个,就差一点把胃也吐了出来,鼻涕眼泪也跟着一起流。吐完了扶着墙捱到了宿舍,好不容易“攀”上了我的上铺,倒在上面就再不想动,可是突然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学姐夏威现在做什么呢?她睡的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