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对不起你
元旦之后,便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时候,街上的行人匆匆,裹紧身子。
许多行业的工作也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都在加快步伐,只为能安心过春节。
乔木兮的方案正在做自我审核,忙碌的身影会让人忘记一些苦痛。前日与父母通话后,更让他知道自己曾经失去了太多,人活着不能只停留在自己的悲伤中。
陆辉有了萧萧的陪伴,整个人容光焕发,忙碌却轻松。就算再忙,他也会简直至少一日早中晚三个电话问候心上人。似乎所有人都在按部就班得奔波着。
欧诺大厦,小静从打印机上拿了一张纸,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无表情地盯着,眼神里多了一丝淡定,缓缓得将纸张对折一下,起身,出门,来到部门老总裘总的门前,她停顿了一下,平静得敲门进入。
裘总推推眼镜,有些举足无措,站起来,露出尴尬的笑容问“你有事吗?”。他知道黄静已经太久没有主动跟他说话,两人的关系就如同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除了彼此,无人知晓。
小静慢慢走过去,双手将纸张放在桌上,礼貌地说“请裘总签字。”
“哦哦。。。”裘总有些激动,想即刻为她处理,打开的那一刻,取下眼镜,瞪大眼镜又看了一遍,缓缓得抬起头问“辞职?为什么?”放下辞职信,他绕过桌子,走到小静面前,轻声问“为什么要辞职,你一个人在外地,以后怎么办?现在的工作很不错,我也会考虑给你涨岗的。”眼神真切。
小静冷冷地笑了笑不想看他,说“谢谢裘总,这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你不用劝我了。麻烦你赶紧签字吧,时间不早了。”裘总尴尬又焦急,看了一眼冷静的小静。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对你是真心的,可。。。”裘总结结巴巴地说着。
小静已经不想听他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言语,便只说“今天确实太晚了,等我拿到人力部也没法处理,我明天来拿。”说完扭头就出去了。
裘总戴上眼镜,回到座椅一旁,坐下来又拿起那张纸,一脸愁容,无奈之下,还是签下了字。看看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想想家中那冰冷的妻子,乖巧的孩子,如今的地位,离婚这件事对于他来说简直难比登天。
他很晚才下班,走之前走到小静的工位上,将辞职信折起来放压在她键盘之下,看看一旁她的相框,从此他只能将那灿烂的笑容深藏在心中,那么美好的女子终究只能是他生命中的过客。
小静在常去的日料店等候着萧萧和林勤,华灯初上,她的心中已经毫无波澜,看着风风火火赶来的两个姐妹,欣然一笑。
林勤还是一如既往,说着各种单位的事情,不知道何时,曾经话最多的小静真的越来越安静了。
“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应该点一个寿喜锅。”林勤嚷嚷着,刚说完,寿喜锅就被服务员端了上来。她对着小静竖起大拇指。
萧萧一直盯着手机,不时偷偷捂嘴笑着,显然是跟陆辉在聊天,被人疼爱的女人,脸色总是异常光亮。终于她放起手机,问小静“业务部现在不应该很忙吗?年底了,今天你怎么有空约我们两个。”
林勤在一旁边吃边喝也点点头同问。
“我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小静依旧嘴角上扬,笑着继续说“我已经提交了辞职信了。”
对面的两人瞬间惊呆,放下手中的筷子,尤其是林勤,此前并不知道小静有这个想法。
“你们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已经想好了。”
“那之后想好要做什么了吗?”林勤着急问。
“还没有,等手续办完,我就准备先回家看看父母,年后再做打算。”
“那你不用这么仓促的,打算好后面的生活再走也来得及。”林勤有些难过不舍。
“那你还会来滨江嘛?我希望你来,虽然武汉也不错。”萧萧也跟着问。转念又说“回到父母身边也不是不好,你销售能力强,想要找到一个工作也是非常容易的,只不过我们舍不得你。”
小静也有这同样不舍的内心,她宽慰她们说“我应该还是要回来的,其实也是有了一些想法,现在网络直播带货也很不错的,这些年的工作也让我见识了不少,也能有些渠道。”
萧萧和小静对他的想法表示深切赞同,最主要的是三个人可以一直在一起。
饭后,小静回到公寓,在楼下,发现裘总默默地站在寒风中等她。她平静地走过去,不想去理会。转身之际,裘总说“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工作,朋友的公司,待遇很好。”说着走到她身边,又弱弱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她扭过头,看着这个斯文的男人曾经的温情,今天的貌似真诚的脸,她更加释怀了,决定不去恨他,看着他的眼睛说“谢谢你,也祝你一切都好。”说完露出了坦然的笑容。
裘总难过又惊讶,他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我没有骗过你。”
“我知道,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再见!”小静从容作答之后上了楼。看着她的背影,裘总握紧的拳头放松了,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不舍得离开了。
上了楼,小静走到窗边,躲在窗帘后,看着楼下离去的身影,她还是笑着流下两行泪,此时此刻,可她心却彻底安宁了。成年人的世界,只有权衡利弊后的取舍,没有肆无忌惮的前行。原谅他人,更是救赎自我。
裘总打开自己的门,偌大的房子,明明暖气十足,他却感觉冰冷之际。一如既往,孩子已经睡着,他悄悄地蹲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孩子的脸,那么可爱,懂事,他需要给宝贝一个正常的家。
家里的阿姨出来问他是否需要热饭,并告诉他妻子又去朋友家打牌了。他回到书房,拿出手机,想要质问,又放下手机,摘下眼镜,捏捏眼角,撑着头闭上眼,而后趴在桌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