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状元郎
“我总觉得吧,你手下的人办事儿是有点死脑筋的。”
缓过来一口气了,方宛无视君陌让她进屋坐的手势,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有气无力的抱怨着。
“你平日里说话办事儿也讲究一点变通才对,不然吓得他们,根本不敢灵活变通。”
君陌面无表情的盯着方宛看了半晌,忽的轻笑了一声,“你这是,在教我做事儿?”
方宛眨了眨眼,抬眼看了一眼君陌,像是在看什么神经病一样,“不会是从来没有人这么跟你讲过话吧?朋友知道么?给你建议知道么?”
原本她也是不敢这么跟君陌讲话的,奈何这一两年的时间里,君陌的人手时不时会来给她送那些她要的稀有药材,说是对她有求必应,言听必从都不为过。
一想到自己占了那么多的便宜,方宛不自觉的便对这个人的害怕减少。
“我没有朋友,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深深地看了一眼方宛,君陌语气冰冷的说了一句,然后转身便直接进了门,似是没有继续跟方宛废话的打算。
骤然改变的态度实在是让人摸不到头脑,方宛撇嘴,识趣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揉着还有些不舒服的胃,起身慢悠悠的跟着进了门。
“来吧,许久未见,咱们把个脉吧,看看你的身体变化,我琢磨下用不用改变用药的剂量。”
公事公办的坐到君陌的对面,方宛没等他开口,直接就上手捏住了他放在桌子上的手腕。
君陌垂眸,就在方宛以为他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他忽然道,“你若是说你治不好我,或者做什么小动作,我就杀了你全家。”
这威胁够直接的,方宛的脸色变差了几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不要威胁一个喜欢用毒的人,我可不是什么善良的大夫,不懂得医者父母心。”
“但你很在意你的家人,所以,我的威胁很好用,不是么?”君陌却直接戳穿了方宛的伪装。
话不投机半句多,方宛翻了个白眼,没再继续搭理他,只是专心的给他检查着身体。
“毒素变多了,常规治疗可能不能彻底治好,要药浴,要喝药,三日后你安排人来取药吧,我走了。”
说完这话,方宛直接便起了身,不等他再开口便往外走。
“你不怕我?”君陌看着方宛的背影,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怕怕怕,你最可怕了。”
方宛头都没回,敷衍的说了两句便直接离开了。
室内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君陌坐在那沉思半晌,忽然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可真是个,小骗子啊……”
另一面,方宛却是在这宅子里左转右转的绕了半晌也没能找到出去的门,还是有下人出现,带着她上了马车。
一顿七拐八拐的把她放在正街上后,那人便很快消失不见。
“还算是有良心,知道给我放在一个我还算认识的地方。”
认命似得叹了口气,方宛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一句。
出来了这么久,就这么直接回去实在是太容易让人生疑,方宛干脆直接去了附近的一个书肆,选了几本话本子,几本绘本,又给柳言安买了些笔墨纸砚,才去买了菜和药回了家。
“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跟爹都出去找你了,但你根本没去街边的那个药店。”
方宛才一进门便看到了柳言安的黑脸,这质问的语气,虽然是关心,方宛心里还是生出几分不爽,但也知道这是自己的错,她倒是没有发作,而是将手里的东西拿出来给他看。
其实柳言安早就在话出口的那一瞬间便后悔了,就怕方宛觉得他是在拷问她。
“没事儿就好,回去休息吧,辛苦了。”
硬邦邦的说了这么两句话,算是有了个台阶,二人都没有再继续计较这件事的意思。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这些人还真就宅在家里哪儿都没去,就这么等着最后的考试结果……
报喜的仪仗出现时,方宛正招呼着一家子将被褥都拿出来晾晒。
敲锣打鼓放鞭炮的声音出现时,一家子都还在状态外。
“这是怎么了?谁家有喜事儿?这也不是接新娘子的时辰啊。”方母拉着行知行瑾不让她们乱跑,嘴上跟家里人说着闲话。
“好像不对劲儿啊,今儿,是不是出结果的时间?”还是坐在墙角偷懒的张子行先反应过来。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表情都僵了一下,还是方父先回过神来,一言不发,直接便冲到前院儿去打开了大门。
“老伯,这可是柳言安柳秀才家?”
长长的仪仗果然就停在自家门口,看着一身红蓝宫装打扮的说话有些尖细的宫人,方父愣住,回过神来便是狂喜。
“是是是,大人稍等,我这就去叫言安出来。”
方父说着转身便要往院子里走,却差点被门槛绊倒。
好在此时柳言安等人已然跟着走出来看情况,正好碰到,忙将方父给扶住了。
“中了,中了啊。”
方父站稳,根本没有后怕的意思,只是拉着方宛与柳言安,一脸激动的大声道。
知道这就是主角出现了,那宫人马上上前道喜,“恭喜柳状元金榜题名了,快准备下,要接旨了。”
早就不知道做过多少次这种事儿了,那宫人笑的一脸灿烂,却也没有催促的意思,给足了这一家消化消息的时间。
“接圣旨。”方父有些无措的看着柳言安,乡下人是真不懂这些东西,他有心帮忙却又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这时候张子行带着长远迅速将东西都挪出来了,显然,他早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来来来,快来吧。”
他张罗着,一阵鸡飞狗跳,一家子总算是走完了该走的所有的仪式。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儿啊。”
看着被高高供在后院儿主屋堂室里的圣旨,方父方母激动的直搓手,感觉自己现在能住在这个屋里里都是天大的荣耀。
但一起尘埃落定,柳言安却没有半分激动之色,而是递给那报喜的宫人一个厚厚的红包,然后拱手问道,“请问,只有我的圣旨么?可还有张子行张秀才的?我们都是一起考试的,他就住在我家。”
闻言那宫人楞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般淡定的状元,不为自己开心就罢了,居然还有心情问别人。
“这,杂家还真不知道,也许,后面还有别的仪仗会来呢,您看这天色不也早了,我还得去下家呢,状元郎,你们就好好庆祝吧。”
这话其实就是没有的意思了,都是聪明人,自然意会到了其中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