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早就和你说过，华衡不止和你有秘密。”

　　“是了，我总算明白过来了。”萨乐君皱了皱眉，“华衡这是把我们两个都算计进去了。”

　　“现在知道是不是有点晚了？”苻湛想起那日在船上发生的事情，若不是他太心急，当时也不会着了华衡的道。

　　萨乐君靠在床头，微微叹气，“所以，我们要不要将各自知晓的秘密交换一下，没必要让华衡继续猖狂下去，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滋味真是不爽。”

　　苻湛闻言笑了一下。

　　两个人自然将彼此知晓的细节都告诉了对方，事无巨细，只要和华衡提及的毫无保留的说了清楚。

　　或许是因为萨乐君早在船上的时候，就做琢磨了太多的缘故，在听到苻湛的一番话之后，她反而没有太大的情绪情绪起伏。

　　反而是苻湛很轻的皱了一下眉，“难怪你登船之后，就独自待在房间不出来，原来那天晚上你就见过定北王和那个佟文？！”

　　不需要萨乐君回答，苻湛也想明白很多事情了。

　　他们两个之间也有别人望尘莫及的默契感。

　　“华衡让定北王妃昔日的亲信佟文来京城，是算准了我会答应。”

　　苻湛像是感慨，又像是调侃，“毕竟他功夫不错，也懂医术，知晓定北王身体状况，也了解断魂草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佟文也知道华衡遍布九州的黑市网。”

　　萨乐君也忍不住的轻哼了一下，“没错，所以凭目前的状况，你和华衡既然联盟了，我帮他也是在帮你，而且凭借‘飞记’很难将燕国那边的消息也摸清楚。”

　　“可你自己的身体还没康复，华衡未免欺人太甚！”

　　苻湛压抑着怒火，“他当初故意和我提起让你帮忙解我并未接话，就已经给了他态度，此时重提，分明就是趁火打劫。”

　　“因为局势所迫，华衡料定你需要他的帮助，所以才会如此。”萨乐君很低的笑了笑，带着几分自嘲，“苻湛，其实我也很想试试，断魂草的毒性我研究过。”

　　她的这句话让苻湛听出了不对劲儿，可一时半刻也琢磨不透。

　　“是单纯的想要救华衡，以示合作抗燕的诚意？”苻湛面无表情的问。

　　“不止如此，也是为了你。”萨乐君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如果我真的能够救了华衡，亦或者是定北王，那么你觉得他们父子在联合抗燕会发挥多大的作用？”

　　“宋帝是个厌战的帝王，他不喜欢和燕国开战，这一点你我都心知肚明。”萨乐君分析道：“现在有我们晋国读条打量，宋帝最多就是借兵而已。”

　　“你的意思是华衡和定北王与宋帝有血海深仇，势必会竭尽全力抗燕，也算是让我们多了一个助力。”苻湛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萨乐君还想要继续说下去，却被苻湛给打断了。

　　“说好了等你头上的伤好转才聊这些问题的，你倒好用华衡这一封信套了我这么多话，赶紧老老实实的躺着去。”苻湛不容置疑的命令。

　　萨乐君皱了皱眉，忍不住冲苻湛比了个中指。

　　可苻湛哪里懂得这个手势的意思，反而抬手握住了那根手指，“别闹了，你现在好起来，才是最重要的，否则我一个人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撑下去了。”

　　萨乐君任由苻湛环抱着她躺下去，手指勾着苻湛的腰带，心里那点一样的情愫也被挑拨了起来……

　　这段时间，她从未主动问起苻湛或者拜年秀他们，那晚袭击重伤她的人究竟调查清楚了没？

　　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苻湛会追究到底的，但凡参与的人，只有一个‘死’的下场了。

　　尽管受伤的人是她，可身体上的疼痛和心理上继而那不同，消瘦憔悴的何止是她一个人，苻湛也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五官的轮廓棱角越发明显了。

　　在彻底躺下去的时候，萨乐君不肯松开苻湛的腰带，微微扯了一下，“腰带都不合身了，松松垮垮的，下次我给你做好吃的补补吧。”

　　“是你贪嘴吃了吧？”苻湛从未注意过自己的变化，听了这句话第一时间联想到萨乐君最近的饮食上。

　　因为忌口的缘故，太油腻或者荤腥都不许碰，最多就是用鸡汤反复熬制，去掉浮沫和油腥，三十个时辰熬出来的鸡汤跟白水一样。

　　“下次你来的时候，我做鱼给你吃。”萨乐君心里一软，她知道苻湛任何时候都会第一个考虑她的感受，“做你最爱吃的烤鱼，好不好？”

　　苻湛笑了一下，“负责烤的人永远是我，你只需要腌好鱼，准备好佐料就行，烟熏火燎的，不嫌麻烦吗？”

　　他的态度很随意，区别于之前聊的那些严肃话题，提到这些平常的小事，两个人反而都轻松了下来。

　　感情这种事情总是无迹可寻的，究竟是什么时候顿悟的，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萨乐君觉得她或许早在大凉山的时候就对苻湛这个狼崽子动了心，只是那个时候她并不能够体会到这种情绪转变吧。

　　当她第一次在互市看到苻湛被丁松暗伤的时候，看着那些血的瞬间，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被丢在了深不见底的冰潭，痛心彻骨的寒意让她无法思考……

　　那是第一次感觉到恐惧，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如果有一天她失去了苻湛，那她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待在这个世界呢？

　　每次想起这些，萨乐君就觉得求新的酸涩感折磨着她……

　　“睡着了吗？”苻湛不知道萨乐君心里的情绪起伏，感觉到她忽然沉默后，呼吸也渐渐趋于平稳。

　　萨乐君明明听到了这句话，可她继续维持原状。

　　可等她感觉到苻湛俯身在她嘴角落下一触即离的亲吻时，心底的某个角落就像是被人忽然拉扯了一下，脑袋里都‘轰然’绽放了五颜六色的烟花。

　　苻湛在离开的时候，看穿了萨乐君在装睡，因为他在亲吻时，感觉到萨乐君瞬间紧绷的身体反应。他总算亲身感受了一把，何为‘功败垂成’！

　　原来和他亲吻，萨乐君会抵触到这种程度吗？

　　自从那一夜过去之后，苻湛开始减少来福寿宫的次数，御驾亲征的时间越来越近，在南方夏季的涨潮趋于平稳的阶段就是苻湛要御驾亲征之时。

　　“苻湛最近有那么忙吗？以前一天来一回，如今连着五天没看到人影了。”萨乐君和边休抱怨。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那晚苻湛在偷偷吻她之后，必定是察觉到她在装睡了。

　　起初，萨乐君也不好说什么，那晚过后，两个人但凡独处的时候，气氛都有点微妙，和之前那种欲语还休的暧昧不同，而是稍微透着一股压抑的调调。

　　萨乐君扬眉，“你去找苻湛，告诉他我头上的血块已经消了一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