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接连败退
黑水关的殊死抵抗只为青木关赢得了一天时间,付出的代价是全关战士尽数阵亡,其中还包括了先后三任佟家家主。
佟不弃的十六叔独战狼王力竭而亡,接替他的两任替补家主更是刚烈,明知实力不济便选择了自爆伤敌,终于用三条命换来一头狼王。
但邙山那边的荒原上,狼王并非只有一头,据佟家记载妖狼一族至少有六头狼王,最强那头满背银毛,便是夺取佟不弃父亲性命的银背狼王。
战争阴云笼罩下,青木关已经全民皆兵,宗老会紧急研究了佟家数千年流传下来的资料,最终得出结论,这将是千年一遇的狼祸,一个不慎必将肆虐整个漠北。
于是赶紧排除六路使者,星夜赶往漠北三国。
晚饭后,佟不弃将叶宋二人约到一处凉亭,凉亭建在青木关最高的山峰上,刚好可以远眺黑水关。
“叶大哥,宋思齐,宗老会已经确认这次妖狼寇边是千年一遇的狼祸,危险程度已达到最高等级,我会安排人给你们准备好快马,你们最后连夜赶往邙山城。”
“千年一遇的狼祸?真就这么危险?”宋思齐有些不解。
“没错,邙山那边荒原物资匮乏,可以供养的生物有限,基本上每隔千年妖狼一族便会全族动员,疯狂进攻漠北。”
宋思齐继续问道:“妖狼付出如此大的牺牲,就为了闯进漠北大地争夺食物?”
“也为了消耗过多的妖狼。”叶烟抢在佟不弃前说出了这个答案。
“叶大哥说得对,要么杀入漠北获得更多食物让族群延续,要么被漠北人杀掉大部分妖狼让族群延续,这便是千年一遇的狼祸,不死不休绝无幸免。”
宋思齐听完倒吸一口凉气,他的世界里哪有如此残忍之事,这种为了生存的杀戮显然令他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
叶烟见他有些失神,拍拍他的肩膀:“这世界便是这般残忍,优胜略汰适者生存。”
然后他转身对佟不弃郑重说道:“不弃,你我相识以来情同兄弟,他日我若是有难你可愿先行离去?若是做不到便不要再提。”
看到宋思齐也坚定的表示绝不肯先逃跑,佟不弃便没再劝说,三人远眺黑水关,心中只剩下悲怆。
荒原狼祸永远是那么恐怖,青木关支撑了两日便告陷落,紫火关与赤金关也不过抵抗一日便被攻破。
佟氏一族损失惨重,宗老会领兵退入褐土关时,最后一位佟家主甚至来不及自爆,便被一只狼王咬掉了头颅。
在第四道关卡赤金关时,宗老会虽然批准了观战团的佟氏儿郎充当辅兵,但却严格禁止他们冲上一线杀敌。
佟家需要留下些种子,这是佟家家规中从未更改的底线。
叶烟与宋思齐也加入到辅兵队伍中,一个充当军医救人,一个担任工匠修缮战争器械。
紫火赤金二及时撤退让褐土关聚集了最为雄厚的战力,同时因为这是邙山城前最后一道关卡,所有人爆发出了最强大的战斗意志,荒原妖狼一族巨浪般的攻势终于被扛了下来。
荒原妖狼狂攻三日,遗落一地残尸,却没有撼动褐土关半分。
两只狼王各领部族后退百里,既不进攻也不再退,就这么与佟氏一族对峙起来。
大战之后,辅兵开始打扫战场,褐土关一段偏僻的城墙上,叶烟三人背靠着城墙,相互传递着酒坛喝酒。
“叶大哥,宗老会颁布了最新指令,援军马上就要进驻准备与妖狼的大决战,所有观战团都要撤离褐土关,你和小宋被安排在第一批撤离名单,明早动身。”
叶烟将酒坛递给宋思齐,自己则静静看着佟不弃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叶大哥,你别这么盯着我,我说的都是真话,不信你可以问亮子。”佟不弃目光有些闪躲。
“你在第几批撤离?”
“我是嫡脉,按照规矩是在最后一批。”
叶烟露出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不弃,有道远来是客,佟家除了你便是亮子与我相熟,既然嫡脉只能最后一批撤离,那么你安排亮子与我同批走,如何?”
“啊。”佟不弃显然没有想到叶烟会这么要求,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叶大哥,我们佟家人挺好相处的,何况亮子也被安排在最后一批,实在不好找宗老会去调换——”
叶烟打断了他的话:“你说得有道理,为这事找宗老会有些小题大做,既然亮子不好调换,我又不习惯与陌生人相处,那我便等你一块撤离。”
佟不弃顿时傻眼,心中那点小算计好像完全瞒不过这位精明的叶大哥。
就在他冥思苦想之时,叶烟再次开口:“你也别再瞎琢磨,我知道你不想我身处险境,但朋友间怎能大难临头各自飞?”
“叶大哥,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再隐瞒,妖狼虽然暂时停下进攻,但根据历史资料,大概率是在等待后援部队,褐土关凶多吉少,我不能让你身处险境。”
“佟不弃,我想问你一句话,当日你我素不相识,你能为我这杂役弟子不顾生死,现在我能弃你而去?”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啊,我那会不会有性命之忧,现如今一个不好便会身死道消。”
······
就在两人争执之时,沉默中的宋思齐猛地从乾坤袋中掏出个东西砸到地上,一边捶打一边哭喊着:“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为了炼制这个废物,义父怎么会死,义父怎么会死!”
他似乎对那东西充满怨念,双手很快已是鲜血淋漓,叶佟二人赶忙将他死死拉住,直到宋思齐冷静下来才放手。
叶烟捡起那个方盒子递给宋思齐:“小宋,这东西和你义父之死到底有何关系?”
宋思齐接过方盒子,眼泪再也止不住,好一阵宣泄后,他的心情才再次平复,只见他一边擦拭方盒子上的血迹,一边开始讲述这东西。
伴随着宋思齐的讲述,叶烟眼神渐渐起了变化,他强行控制住内心的波动,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死死盯住了那毫不起眼的方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