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吉列斯站在那地狱般的通道入口，金色的瞳孔盯着地板上那由粘稠的钛族鲜血绘成蝙蝠图腾。

　　回来了，全回来了，大叛乱时期马库拉格上的一切都回来了。

　　基利曼，圣吉列斯自己，到处乱跑的科兹，莱恩……

　　哦，莱恩还没有回来。

　　康拉德·科兹！

　　那个面色苍白的，心里全是对罪恶不满的兄弟。

　　圣吉列斯心中浮现出悲哀。

　　康拉德·科兹的背叛不是因为对混沌的信仰，只是单单纯纯的不看好帝国，以及对人性的失望。

　　“也许他是自杀的。”

　　圣吉列斯这样想道，

　　“刺客庭的刺客是杀不死一位原体的，也许他早就对人类，对自己感到失望了吧。”

　　他金色的羽翼无意识地微微张开，流淌的灵能光辉似乎都带上了一丝灼热的杀意。

　　“但他的子嗣们，现如今不加审判的杀死那些无辜者，他们早已背叛了科兹的理念，成为了肆虐在宇宙中的恐惧恶魔！”

　　圣吉列斯身后的终结者们，即使是最无畏的马尔金和西卡留斯，也因原体身上陡然升腾的恐怖威压下，感到呼吸一滞。

　　“全员，保持防御阵型，原地待命！”

　　圣吉列斯的声音通过头盔的通讯器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他不再看那血腥的图腾，而是回头，望向舰船之外的冰冷虚空，望向那片被帝国舰队包围却依旧死寂的钛帝国主舰队阵列。

　　没有丝毫犹豫，圣吉列斯接入了与饮血杜鹃号的指挥通讯。

　　他的声音，带着原体无可置疑的绝对权威，命令传达到帝国舰队的每个人那里：“所有帝国舰队单位注意，以帝皇之名，立刻摧毁除旗舰外的所有钛帝国舰船！”

　　没有询问，没有质疑。

　　成千上万道光矛撕裂黑暗，如同审判的雷霆，精准地刺向那些如同太空棺材般漂浮的钛帝国舰船。

　　宏炮阵列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成吨成吨的炮弹，如同毁灭的洪流一般卷向失去操纵者的舰队。

　　失去了统一指挥和有效防御的钛帝国舰船，在帝国舰队蓄势已久的饱和火力面前，脆弱得像是纸糊的玩具。

　　饮血杜鹃号舰桥上，博尔战团长看着主屏幕上代表敌舰的光点一片片熄灭，心中畅快无比。

　　异形没了，爽！

　　虽然他对先祖和父亲对异形的政策没有意见，但一想到异形在他眼前晃悠，他总是有种莫名的不舒服感。

　　圣吉列斯没有关注窗外那场盛大的毁灭烟火。

　　他站在原地，盔甲在昏暗血腥的光线下反射着四色光芒。

　　他再次接通了通讯，这次是定向发送给白樾。

　　“先祖，旗舰确认。情况……超出预期。发现变节军团午夜领主的明确标记，推测其残余力量已渗透该舰，并导致了钛舰队的混乱。”

　　他的声音低沉，将所见所闻简洁汇报。

　　金光在通道尽头一闪而逝，空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轻轻折叠。

　　白樾的身影如同从水波中踏出，瞬间出现在圣吉列斯身旁。

　　他没有穿着动力甲，依旧是一身素净的衣物，与这血腥地狱般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的目光扫过那惨不忍睹的尸体和地上的蝙蝠图案，眉头微微蹙起，但脸上并没有圣吉列斯那样的凝重，反而带着一种饶有兴致的探究。

　　“哦？百特曼？”

　　白樾蹲下身，指尖距离那粘稠的血液图案几厘米处虚点着，仿佛在感受其中残留的气息。

　　“很微弱的情绪波动，难怪刚才没有探查出来，幸存者的剧烈情绪波动将他们隐藏了。”

　　白樾的思维高速运转，将线索串联：“康拉德·科兹可能在这，或者是他的遗物。”

　　圣吉列斯的眼神陡然变得尖锐。

　　白樾踱了两步，目光锐利：“他们应该是从地面进到舰队中的，当钛帝国主力舰队集结在轨道上时，他们从某个地面太空港，潜入了舰队。”

　　白樾指了指通道深处：“显然钛帝国的战士们已经没有心思进行反击了。”

　　“恐惧散播，使得人人自危，瘫痪整个敌方部队，很经典的午夜领主战术。”

　　圣吉列斯的声音冰冷，握紧了长剑。

　　科兹已死，但他的军团遗毒仍在银河间散布着恐惧，无论是人类帝国还是异形那边。

　　“没错。”

　　白樾点头：“但现在的问题是，这帮小蝙蝠藏在哪？他们有多少人？”

　　他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目光再次投向通道深处那吞噬光线的黑暗：“我们需要更多信息，圣吉列斯。

　　“活着的钛族人、舰船日志、或者……抓住几个午夜领主问问。”

　　他指了指以马尔金为首的终结者小队，“让小家伙们以你为核心，组成防御圈，稳扎稳打地推进。

　　这些午夜领主擅长偷袭和制造混乱，别给他们分割包围的机会。”

　　白樾的目光扫过终结者们厚重的装甲：“这趟很危险，我们不知道午夜领主聚集了多少人在这里，我的灵能感知被求生者的情绪干扰了，无法探知到那些阴影的灵魂位置。”

　　圣吉列斯颔首，没有多余的言语。

　　他高举燃烧的圣剑，金色的灵能光辉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驱散了周围数米内那令人窒息的恐惧氛围，带来一种温暖而坚定的庇护感。

　　“马尔金，标准队形，我居核心，稳步推进，扫描任何形式的生命迹象与能量波动，任何非我方信号，格杀勿论！”

　　“为了帝皇！为了圣吉列斯！”

　　“记得把大官留下来。”白樾给马尔金和西卡留斯屁股上一人一脚。

　　终结者们齐声低吼，沉重的脚步移动，迅速在狭窄的通道内组成了一个以圣吉列斯为锋矢、兼顾前后左右防御的紧密楔形阵。

　　爆弹枪上膛的机械声清脆冰冷，链锯剑低沉的嗡鸣在血腥的空气中回荡。

　　动力武器在银月剑光芒的映照下，闪烁着嗜血的寒光。

　　“我会让博尔在那边做好防御。”白樾传送离开。

　　圣吉列斯迈出了第一步，踏在那尚未完全凝固的、构成蝙蝠翅膀边缘的粘稠血泊上。

　　手中的长剑在前方投射出摇曳的光影，照亮了布满干涸血迹和未知粘液的扭曲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