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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力开五石,声名鹊起

大胤武圣 战城南 3312 2025-05-05 15:19

  来时一不小心走了太远。

  顶着那杀千刀的风雪往回爬,感觉就像是要了半条老命。

  江临感觉自己两条腿就像灌满了沙子的麻袋,每往前拖一步,都像是从骨头缝里往外抽力气。

  可一想到那头能让他们娘俩熬过冬天的猪肉,他就像是被抽了一鞭子的瘦驴,咬着牙,梗着脖子,一步一挪,朝着那灰蒙蒙的怀朔城墙根儿蹭过去。

  等他浑身湿得像从水里捞出来、冻得上下牙打颤、活像个雪地里的要饭花子,再次出现在北城门底下时,那几个守门的兵卒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江家小子,你这是掉冰窟窿里了?”

  那个眼熟的老兵见他这副鬼样子,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声音里带着点难以置信的关切。

  “没,没事。”

  江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冻僵的嘴唇哆嗦着,摆了摆手。

  他没工夫跟他们掰扯,只想赶紧把那头猪弄回来,换成粮食和柴火。他朝老兵道了声谢,便一头扎进城里,顶着风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张叔家跑去。

  “砰砰砰!”

  他用冻僵的拳头砸着张叔家那扇破旧的院门。

  开门的是张婶,一看到江临拉着冰霜浑身冒着热气的狼狈样儿,也吓了一大跳:“哎呀我的娘,临儿?,这是咋了,快进屋里暖和暖和。”

  “张婶,我找张叔,有急事!”江临顾不上客套。

  张叔听到动静,从烟熏火燎的屋里走了出来,看到他这副模样也是一愣:“小子,出啥事了,天塌了?”

  “张叔!”江临看到张叔那张黑黢黢的脸,连忙说道,“我在城外打到了一头野猪,太沉了,弄不回来,想请您搭一把手。”

  “野猪?”张叔那双牛眼瞪得溜圆,像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他上下打量着江临,声音都变了调,“你一个人?”

  “嗯!”江临用力点头,冻得发紫的嘴唇抿得紧紧的。

  张叔看着他那副疲惫不堪却又倔强得像头小犟驴的样子,看着他眼睛里那不容置疑的光,没再多问一句废话。

  他知道这小子轻易不说谎话,当即一拍大腿:“好,等着,叔这就跟你去,他娘的,反了天了。”

  张叔回屋,把那件不知穿了多少年、油光锃亮的破皮袄裹在身上,又从墙角旮旯里拖出一个用几根木头和绳子捆扎成的简易爬犁。

  便跟着江临这个小子,再次一头扎进了城外那白茫茫的风雪里。

  有了张叔,再加上爬犁,事情就好办多了。

  顶着能把人吹跑的狂风,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终于来到了江临藏野猪的那个灌木丛。

  当张叔扒开积雪,看到那头躺在雪地里冻得硬邦邦的野猪时,饶是见过血、杀过人的汉子,也忍不住再次被震得目瞪口呆。

  “我的姥姥,还真让你个小子给弄死了。”

  张叔看着野猪脖子上那支没入大半的三棱破甲箭,又扭头看了看旁边累得直喘粗气的江临,眼神里全是惊叹和赞赏:“这手箭法,快赶上你爹当年发狠的时候了。”

  江临只是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笑。

  两人合力,把那冻得像块大石头的大野猪抬上爬犁,用粗麻绳捆了个结结实实。

  张叔在前面拉,江临在后面推。

  爬犁在厚厚的积雪上艰难地滑行,留下一道歪歪扭扭的辙痕。

  当两人拖着那头野猪,费了不少力气回到怀朔城。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以比风雪还快的速度传遍了邻舍。

  江忠家那个死鬼的遗孤,在白灾封山的时候,一个人进山猎杀了一头大野猪。

  无数道或惊讶、或羡慕、或嫉妒、或猜疑、或探究的目光,像针一样,齐刷刷地投向了江临和他家那个破败得快要塌掉的小院子。

  一个瘦得像麻秆一样的小子,孤身一人,在这样能冻死人的大雪天里,宰了一头野猪。

  简直就像是天荒夜谈。

  前些天才打了火狐,今日又猎杀一只野猪,江母激动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只是一个劲儿地抹眼泪,语无伦次地感谢着张叔。

  江临略有些粗糙地用斧头从野猪身上卸下一整条后腿给张叔家。

  送走了张叔,母子俩站在院子里,看着这头散发着浓重血腥味的庞然大物,一时间感觉仿佛在做梦。

  江临扶住母亲激动得发抖身体,看着这头来之不易的猎物,胸中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与满足。

  他知道,至少在这个冬天,他们娘俩不用再挨饿受冻了。

  “娘,外头天寒,您先进屋歇着,我来拾掇这头猪。”江临挽起袖子,露出两条在一次次拉弓与搏杀中渐渐变得粗壮的手臂。

  “哎,好,好。”江母嘴上答应,却也舍不得立刻进屋,陪着儿子一起忙碌。

  江临先是寻了些干净的干草和破布,仔细地擦拭掉野猪身上大部分的血污和雪水。

  这头野猪虽被拖拽了一路,但因为天寒地冻,肉质依旧新鲜。

  他爹留下的匕首此刻派上了大用场。

  他回忆着父亲江忠以前处理猎物的手法,虽然记忆模糊,但一些关键的步骤还依稀记得。

  先是小心翼翼地在野猪的腹部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温热的内脏散发着更浓的腥气,江临屏住呼吸,将那些猪肝、猪心、猪肺、猪肠等一一取出,分门别类地放在一旁准备好的破陶盆里。

  这些东西,只要处理得当,都是难得的美味,能让他们娘俩好好解解馋。

  尤其是猪肝和猪腰,在这缺医少药的年月,更是补血益气的宝贝。

  接下来便是分割猪肉。

  这可是个力气活,也是个技术活。

  虽然少了一条后退,但还有一百多斤。

  野猪的骨头坚硬,肉质紧实。江

  临用匕首配合着斧头,先是将猪头完整地卸了下来。

  这猪头肉炖烂了,是难得的下酒菜,虽然他们家现在连一滴劣酒也无。

  然后是三条腿,再然后是排骨、里脊、五花肉……

  他尽量将每一块肉都分割得大小均匀,方便后续处理和储存。

  江母在一旁帮他把分割下来的肉块归拢好。

  看着儿子那专注而有力的身影,她心中既是心疼,又是骄傲。

  这几个月,儿子真的长大了,成了这个家真正能顶门立户的男子汉。

  分割完猪肉,天色已经擦黑。

  江临抹了把脸上的汗和血渍,兴奋地说道:“娘,咱们先把这些内脏收拾出来,今晚炖上一锅,好好吃一顿!”

  江母喜不自胜,麻利地开始清洗那些猪下水。

  江临则开始处理剩下的猪肉。

  大部分的肉,他准备用盐腌制起来,做成腊肉。

  他将一块块猪肉均匀地抹上盐,又找来几根结实的麻绳,将肉块一一穿好,挂在屋子里风干。

  至于那些带着大量肥膘的肉,他小心地将肥肉切成小块,准备明日一早炼成猪油。

  在这缺油少食的年月,猪油可是金贵的东西,不仅能让寡淡的食物变得美味,还能提供大量的热量抵御严寒。

  炼剩下的油渣,撒点盐,也是难得的香口零嘴。

  那些剔下来的猪骨头,他用斧子砍成一段段,放到水缸里。

  每日里熬上一锅骨头汤,既能暖身子,又能补充体力。

  等到一切都初步处理停当,已是深夜。

  灶膛里,陶锅中炖煮的猪杂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浓郁的肉香飘满整座小院。

  江临和江母围坐在小小的灶台边,就着昏黄的油灯,一人捧着一个粗瓷碗。

  大块吃肉,大口喝汤,暖流从胃里升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连日来的疲惫和寒冷瞬间被一扫而空。

  算起来,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吃得最香最踏实的一顿饭。

  江母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模样,眼圈又有些发红,不断地给江临碗里夹肉。

  “娘,您也吃啊。”江临瓮声瓮气地说道。

  “嗯,娘吃,娘也吃。”江母笑着应道,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临儿啊,你爹在天有灵,看到你这么出息,也该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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