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黑云压城
呼延王将手中的青铜酒樽重重砸在地上,酒液溅在跪伏的使者身上。
“班超小儿竟敢杀我使者,斩鄯善王!这是不把我强胡放在心上了……”呼延王怒目圆睁,帐内众将噤若寒蝉。
兰泽起身道:“大王,班超此举,分明是挑衅!若不惩戒,西域诸国必生异心!”
呼延豹也是冷笑:“鄯善王真是愚蠢,竟被吓得束手就擒,死不足惜!但汉人如此嚣张,若不回击,我强胡威严何在?”
呼延王眯起眼睛:“班超背后必有窦固支持,窦固此时在居延塞,若我军贸然南下,恐遭夹击。”
刚刚担任僮仆都尉的乌维沉吟片刻,上前道:“大王,不如先派轻骑袭扰楼兰边境,试探汉军反应。若窦固出兵救援,则证明汉军早有准备;若按兵不动,则可长驱直入,一举夺回楼兰!”
骶骨闻言却是皱了皱眉,他内心并不赞成与大汉开战,但如今这个情况他也确实无法反驳。
兰泽则是主动请缨道:“大王,某愿率手下儿郎替大王踏平楼兰。”
呼延王点头:“好!兰泽,本王给你两千骑,务必让班超知道——西域,终究是我强胡的猎场!”
“是!”兰泽激动的起身,答应一声后还挑衅的看了骶骨一眼。
骶骨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向呼延王进言道:“大王,我们还是要注意居延的汉军!”
呼延王思忖一番后,向呼延豹道:“王叔,这一次还得劳烦王叔出马!”
呼延豹闻言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呼延王还是感觉不放心,又对骶骨道:“骶骨你领本部人马前往蒲昌海北部,负责接应!”
“是,大王!”
……
窦固立于舆图前正在思忖如何布置居延地区的房务。
校尉邓鸿匆匆入帐:“将军,探马来报,匈奴呼延部出现异动!”
“可探知其具体情况?”
“匈奴人一共出动了三支军队,现在还不清楚其意图,不过其中一支却是往南!”
“往南!”窦固皱了皱眉,快步走到舆图面前,“楼兰!”
“君侯,不会是楼兰出了什么问题吧!”这时张松说话了。
“不错应该就是楼兰了!”窦固肯定的道。
“不知道班司马这一次又在楼兰弄出了什么大手笔!”张松叹道,此时他心中却是想到了大小榆谷之战。
正是因为这一战他才能顺利晋升为军司马。
邓鸿道:“班司马不会是效法傅介子把鄯善王给杀了吧!”
“恐怕就是如此了!”窦固心中却是想到了在洛阳时班超自言欲效法傅介子之语。
邓鸿皱眉:“若是如此,那匈奴人的异动就说的通了,只是班司马仅有数十人,若匈奴大军压境,恐难支撑。是否立即驰援?”
窦固摇头:“班仲升既敢杀鄯善王,必有后手。我军若仓促前往楼兰,反易中匈奴埋伏。”
“君侯是欲?”邓鸿欲言又止。
窦固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今只能效法田忌围魏救赵了!”
窦固冷笑:“呼延王若得知老巢被袭,必回师救援。届时班超可趁机稳固楼兰,而我军以逸待劳,截击匈奴于归途!
他又看了舆图一眼:“传我将令,骑兵集结,明日出兵蒲类海!”
“诺!”
……
尉况快步走入殿内,脸色凝重:“天使,斥候传来消息匈奴人的骑兵已经抵达蒲昌海北部,不出三日就可至,扦泥城。”
班超神色不变,只是轻轻擦拭手中环首刀:“果然来了。”
赵冲抱拳:“匈奴势大,我军虽整合了楼兰士卒,但军心未稳,是否暂避锋芒?”
班超摇头:“避则示弱,西域诸国必生二心。唯有迎头痛击,方能震慑宵小!”
耿恭起身道:“某愿率骑兵出击!”
班超拍案:“耿司马壮哉,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尉都尉,麻烦你放出风声,就说窦固将军大军已至蒲类海,正断匈奴退路!”
尉况疑惑:“窦将军真会来援吗?”
班超微微一笑:“不必他来,只需让匈奴人‘相信’他来。”
……
班超立于扦泥城头,远眺北方滚滚烟尘。
匈奴铁骑扬起的沙尘已隐约可见,城内的楼兰贵族们开始窃窃私语,不安的情绪在城中蔓延。
“报——“一名汉军斥候快步奔上城楼,“匈奴先锋距城已不足二十里!”
班超转身,目光如炬:“传令,召集所有百夫长以上将领贵族,即刻至王宫议事!“
王宫大殿内,气氛凝重。班超环视众人,沉声道:“匈奴来势汹汹,诸位可有良策?“
楼兰国相墨山率先开口:“班司马,胡人铁骑骁勇,我军兵力薄弱,不如......不如暂且议和......“
“议和?“班超冷笑一声,“国相莫非忘了蒲类诸国的下场?“
墨山闻言却是语塞,蒲类之屠在西域可是众所周知之事。
尉况霍然起身:“班司马,我尉况愿与汉军共存亡!“
班超赞许地看了尉况一眼,却发现其他楼兰贵族眼神闪烁。他心中了然,这些墙头草随时可能倒戈。
当夜,班超密召耿恭:“城内不稳,需先除内患。你带人监视墨山等人,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三更时分,耿恭果然截获墨山派往匈奴营中的密使。
班超当机立断,连夜抓捕了七名通敌贵族,在城头当众处决。
为了稳定军心,当天黎明时分,班超命耿恭领城内骑兵对匈奴前锋发起了一场突袭。
这场突袭,打了匈奴人一个措手不及,耿恭此战斩首匈奴一百二十八级,匈奴人被迫退兵十里,等待主力的到来。
这一场胜利也让扦泥城内的人心稳定下来,城内贵族百姓也对班超多了一些信心。
……
“将军饶命啊!”
“饶命,你是猪吗,不诸都没有你这么愚蠢!”
匈奴人的营地之中,刚刚抵达的兰泽得知前锋战败的消息,二话不说,就把统领前锋的将领孤图给狠狠的鞭打了一顿。
“各我好生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孤图闻言,当即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