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一不小心就拿到了‘全优’。”

　　返程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霍奇得意洋洋地向哈利炫耀，不只哈利，两个宿舍的人都是一脸郁闷，他们凑到一起可不是为了给自己添堵的，于是默契地张罗起了玩噼啪爆炸牌的游戏。

　　包厢里除了泰瑞、安东尼，罗恩、纳威他们，赫敏和金妮也在，金妮还带着卢娜，整个包厢被塞得满满当当，供应饭的小推车拉开门时，差点被卡在过道上。售货员在他们的包厢里做了一笔大生意。

　　当霍奇嚼着牛肉馅饼时，赫敏也在闷闷不乐地啃着坩埚蛋糕。

　　她也拿到了全优的成绩，但优秀和优秀之间是不同的，起码从试卷答案上，她还差了不少，够不上满分标准。她还记得自己找弗立维教授解惑时，弗立维教授摸着光秃秃的额头，犹豫半天才说出一番大实话。

　　“你们两人的知识水平都超越了同龄人，答题时游刃有余……”就像三四年级的学生，回看一年级试卷，拿满分不容易，但得优秀十分简单。不过即便是超越同龄人，彼此间也存在明显差异，就像有人站在三层楼，有人站在七层楼。“格兰杰小姐，你看过很多书，学到很多额外知识，但你还是把自己当做一名二年级学生，至于霍奇……布莱克索恩先生，我看得出，他目光一直瞄着米勒娃、邓布利多，甚至是神秘人……”当然还有弗立维他自己。

　　作为经常和霍奇讨论魔法知识的人，他能察觉到，两人的相处模式更类似于‘知识少的人’向‘知识多的人’请教。

　　而知识多寡与师生身份并不能完全画上等号。

　　赫敏不理解，因为她本来就只有二年级。她烦闷地转过头，看到因为被爆炸牌炸得灰头土脸的安东尼，角落里金妮乐不可支，当和身旁的哈利对上视线，她矜持地坐好，冲哈利微微一笑。赫敏很早就知道金妮对哈利有好感，不过金妮太小，哈利完全没感觉……赫敏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一阵苦思冥想，试图抓住脑海中的灵光，不知怎的，她忽然想到金妮曾一个劲儿鼓动他们练习决斗魔法，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现在像是完全换了个人。

　　某种程度上，赫敏的方向没错。

　　金妮之前的症状和霍奇有相似之处，她得到一部分未来与自己有关的记忆，被脑子里关于‘魂器’、‘伏地魔’和‘巫师战争’的信息折磨得不轻，于是她拼命提升自己，还督促哈利、罗恩他们，好几次罗恩都被喷得狗血淋头，后来她把自己知道的统统告诉了邓布利多，她自己反而卸下重担，恢复往日性格——其实更活泼、大胆了些。

　　霍奇像是另一个金妮。虽然没察觉，但他早在心里给自己树立几个目标，伏地魔、邓布利多、格林德沃，甚至是虚无缥缈的死神……这些目标不止是武力上的靶子，同时也是他魔法道路上的路碑，和赫敏不同——她也看了很多书，但更多是出于爱好，遇到感兴趣的魔法才会仔细研究——然而霍奇每读一本书、每学一个魔法、每了解一些理论，总是会下意识拿上述这些‘路碑’作比较，不是实实在在的较量高低，而是更唯心的衡量。他和邓布利多走的其实是不同的路，但霍奇会有意识将自己的成就进行转化，继而对照彼此间的差距。

　　嗯，大概类似于你沿着这个方向走出一万米，我另辟蹊径，估摸走了两千米。

　　对霍奇来说，这种暗自的较量让他感到满足和安全感，因为他不知道自己选定的魔法道路，终点是什么样的。

　　“啪”地一声，爆炸声在车厢响起。

　　原来是最先吃完饭的迈克尔独自拿起爆炸牌搭起了城堡，结果城堡炸开，车厢冒出一股黑烟，众人连连咳嗽，还是霍奇抽出魔杖，将四散的黑烟聚拢在一起，团成小球，他看向窗户，纳威眼疾手快，一把拉开车窗，黑色的烟球被掷向外边，瞬间散开。

　　车窗外是一片树林，透过树木间的缝隙可以瞥见弯曲的、发着光的河流和暗绿色的小山丘，一阵强风吹进来，车厢里昏昏欲睡的众人精神一震，霍奇想到学年开始时，也是在火车上，他用猫头鹰给飞行汽车上的哈利和罗恩送信的场景。

　　显然，哈利和罗恩也想到了，两人对视一眼，又看看霍奇，罗恩小声嘟囔一句，赫敏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罗恩红色的头发被风吹得东倒西歪，他站起来准备关窗，一边用同样大声的音量说道：“我说——要是——有——猫头鹰——哎哟！”

　　一个褐色的东西顺着敞开的车窗飞进来，从罗恩身下掠过。

　　是一只猫头鹰。

　　霍奇心里一沉，他已经辨认出那只东倒西歪、扑扇翅膀，努力重新掌握平衡的猫头鹰。那是塞尔玛的猫头鹰。趁它歪歪斜斜向下俯冲的时机，哈利一把捞住这只可怜的小家伙，它叫唤两声，阖上眼睛。

　　“哦，天呐，它、它不会……”赫敏惊讶地喊道。

　　“它没事，只是睡着了，它一定飞了很久。”卢娜小心翼翼地从哈利手上抱走猫头鹰，将它支棱的毛捋顺，又从猫头鹰的腿上解下一张卷起来的字条，递给霍奇。

　　“我想是给你的。”

　　霍奇展开字条，内容很短，只有潦草一句，‘奇洛昨晚不见了。’这是他和塞尔玛的约定，如果有好转迹象，及时通知他，但现在已经不是好转，而是好过头了。

　　他将字条递给哈利，哈利只匆匆看一眼就愣在那里，罗恩一把夺过字条，紧跟着深吸一口气，“奇洛跑了？”赫敏给猫头鹰念了一个复苏咒，然后才接过字条，呆呆望着上面的字迹，在场知道真相的几人心情复杂的交换眼神。

　　奇洛醒了，还逃了，他会去哪儿？

　　霍奇想的则更多，这家伙不会接替小矮星彼得的戏份，去复活伏地魔了吧？